怡良见琦善得可怜,便装模作样地说:“琦大人,你真没有将香港许给英国人?”
琦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信誓旦旦地说:“怡大人,千真万确呀!”
“琦善,你就别装了!那天你在虎门海滩会见英国佬时,他们的总司令懿律嚷嚷着会送给一份厚礼,你收了他们的好处,自然甘愿为他们效命,对于他们的要求一定会尽量满足,所以便答应了英国人占据香港的要求。”
琦善听到这里,扯着嗓子骂道:“哪个乌龟壳王八蛋说出这样的鬼话来?那天是白含章跟我去的,你快去将他叫来,他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哈哈,琦大人,我不妨跟你明说举报你的就是你的心腹白含章!”
琦善听到这里,吃惊不小,他瞪着大眼珠子问:“怡良,你别蒙我!白含章正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那天陪你去的只要他一个人,如果不是他举报,谁能知道洋鬼子给你说了些什么!如果不是白含章作证,道光爷会相信你私许香港给英国人?白含章明明是你自己举荐的。”
“哼,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血口喷人!”
怡良凑到琦善跟前,不怀好意地笑笑说:“琦善,也不能只怪姓白的忘恩负义,要怪也得怪你贪财,你才吃完了肉,总得给人家留口汤喝吧?那天洋人刚说要送给你厚礼,你便将他打发到帐篷外面去了,你做事做得忒独。”
琦善这才想起来那天的情形,他赶紧对怡良说:“怡大人,你听我说,那天洋鬼子说的给我厚礼不是送金银财宝,他们说的是退还炮台和盐船,然后将他们的铁甲舰撤回到狮子洋去。”
琦善这番话说得极诚恳,说话之间还不是对天发誓,他就差弄把短刀来个开膛破肚,然后让怡良看看自己的赤胆忠心。
怡良是小人,小人从来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琦善说得越是真诚,他便越认为琦善这个只老狐狸在装疯卖傻。
琦善瞧见怡良鄙夷的眼神,知道他不相信自己,于是他开始顿足捶胸地骂出卖他的白含章。
“白含章,你这只白眼狼,有了我琦善的保举,你他娘的才摇身一变成了戴顶戴穿官服的守备,你不感恩戴德倒也罢了,却背后捅我的黑刀子!你他娘的还有人性吗?”
怡良不想再跟他费口舌,便丢出来杀手锏。
“琦善,真不愧从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演技真棒!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做了承认便是了!”
“我他娘的没有做对不起皇上的事儿,你让我承认个鸟?”
怡良“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然后喝道:“既然你没做,为什么英国佬拿着你亲笔签名的文书收的香港。”
“我签字的文书?”
琦善先是自言自语,忽然想起那天自己胡乱签的文书,知道自己上了当,忍不住破口大骂:“英国佬,我法克你祖宗。”
他又扭头哀求怡良说:“怡大人,我那天喝多了,他们拿着几张写着洋文的纸让我签字,至于上面写的什么我压根没有看清楚呀,英国兵头目说我签了字他们便退兵,我记着让他们滚蛋,所以就稀里糊涂地签上了字。”
怡良冷笑了一声说:“琦善,这些鬼话给我没有用,你还是规规矩矩地坐着木笼囚车,回到京城见了皇上再说吧。”
琦善也无计可施了,只得低三下四地哀求怡良说:“怡大人,麻烦你在京城来的差人跟前替我美言几句,看我偌大年纪还是不要坐木笼囚车了,不然到不了京城便得死在路上。”
怡良听到这里,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琦善说:“你说的不错,囚车木笼确实不如八人抬的绿呢大轿子舒服!唉,可惜京城来的差人架子大,他怎么可能听我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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