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喜准备跟随着主人伊里布离开杭州,临行前来找香山告别。
香山将他让进屋里,听张喜将耆英和奕经给道光上折子的事儿浮皮潦草地说了一遍,最后张喜说:“老弟,我老张要返回京城了,安顿好我主人伊里布以后,我就回天津老将种地钓鱼,安享天年。”
香山劝他说:“老张,你和你主人不用慌着回京城,这场战争大清国必败无疑,道光老儿早晚得和英国佬谈判,到时候还离不开你们主仆二人,你放心马上就到你出彩露脸的时候了,到时候皇上赏给你顶戴,你很快便会因为吊丝逆袭而成为大清亿万百姓的精神偶像,无数靓女贵妇做梦盼望着与你喝茶聊天共度良宵呢。”
张喜嘿嘿笑了两声问:“老弟,你可真会说笑!我老张一辈子给人家当奴才,哪里敢想那样的好事?”
“还是等等吧。”
张喜眼珠子转了转说:“既然如此,我回去禀告我主人,让他装病拖延上几天,如果实在没有机会再离开杭州。”
“老张,放心吧,你马上便会红遍大江南北了。”
“老弟,那我就借你吉言!奶奶的,先在杭州潇洒快活几天。”说到这里,他眼珠子转了转,接着问香山说:“老弟,你来杭州早,打听打听哪家妓院里的姑娘水嫩,晚上咱们一起去快活快活,我老张请客。”
张喜一边说着话,一边猥琐地朝着香山挤眉弄眼。
香山摆了摆手说:“你自己在西湖边逛游逛游吧,看见哪家悬挂着红灯的店铺门口坐着浓妆艳抹,吐着烟圈,盘着二郎腿,衣着暴露的姑娘,朝着你招手勾引你,嗲嗲地问你按摩吗,你进去问问就行。”
张喜听到这里,摇了摇说:“老弟,你可真他奶奶的能胡扯。青楼行也有青楼行的职业尊严,哪有想你说的这么不堪?如果姑娘们真要是跟你说得一样,这杭州真是世风日下人心浇漓了!”
正在这时候,香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他走到院子里,打开院门,看见门外面站着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伙。
这个神情紧张的小伙见了香山以后鬼鬼祟祟地往四周看了看没有人,然后低声说:“你可是广州来的香山先生?”
香山点了点头。
来人嘿嘿笑了两声,然后从脖子里拽出来一个桃木做成的十字架,在香山面前晃了晃说:“我是从宁波来的。”
香山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宁波有新友故交。
来人低声说:“哦,我是受了郭士立郭牧师的委托来的,他让我给你带封信。”
香山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来路,担心其中有诈,多了个心眼问他说:“你怎么认识那个洋鬼子?”
“英国佬占领了宁波以后,郭牧师一边在英国佬兵营里效力,一边在城中传教。我从前乃是迷途羔羊,听了他的话便如同醍醐灌顶,所以便听了他老人家的引导皈依了基督教了。”
“你皈依了基督教就不怕街坊四邻还有族人们戳你的脊梁骨?”
“他们敢!哼,从前他们总是欺负我,如今我信了洋教,他们见我背后有洋人撑腰,那些乌龟壳王八蛋再见了我都是点头哈腰。有的人还整天跟我套近乎缠着让我介绍他们加入洋教。奶奶的,他们想的倒美!想想他们以前欺负我时的熊样,我才不给他们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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