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一片寂静,众人百无聊赖的等待着头目的下一步指示。
虬髯大汉也不知赵宝树是什么路数,“公子”的玉坠都拿出来了,多大的事也得平了。
钟元刚思虑了几个来回,朝赵宝树轻声问道:“这是“公子”的意思?”
赵宝树则是脑中有些懵,着实是被少女的名字震到了,闻声摇了摇头。
钟远刚心中暗定,他虽不能像那些读书人一般,出口便可用茫茫多的圣贤大道理压人。
带他入行的师父曾说过:“猫有猫道,狗有狗道,牛鬼蛇神各有道。”
羊皮袄的“同伙儿”说的那句话他很认同,大家都是混口饭吃,这么多年来自家这帮人恪守“规矩”,从不做出格之事。
今日总归是失了脸面,一帮兄弟虽不会说些什么,传扬出去,日后见到那几个不对付的难免要被取笑一番,再有同样的勾当,那些“客人”纷纷效仿,如何压的住?
这也不妨事,若是被那些长舌的妇人说老子“浅水沟里翻了船”,传到自家婆娘耳中,丢了她的颜面,怕是半旬都没好脸色。
那位“公子”素来最讲究公平,只要不闹出人命,倒不算坏了他的“规矩”。
端着“这碗饭”吃了这么多年,今日想让自己低头草草了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树边的老汉眼巴巴的望着赵宝树,目中带着祈求,刚刚那位“赵公子”瞧着能和想做他“便宜女婿”的虬髯大汉说上话。
纵只是说过几句话、买卖过几钱吃食的“关系”,心底难免泛起一丝希冀,初来乍到,若自己多付出些钱银可以把这事了了,那便好了。
赵宝树撇撇嘴,怎么也无法将“大勇”与场中的少女套上,她那么娇柔的身子,力拔山兮气盖世?
“她做的吃食可好吃了,能否给我个面子?”回神后赵宝树对着虬髯大汉说道。
钟远刚扯起嘴角笑了笑,静静的直起腰来矗立一旁。
瞧此做态,赵宝树心中微怒,不再言语。
迎着少女的葱指,继续道:“大勇啊,快说说你这身手有多高,与我身边这位相比又如何?”
少女听不太懂赵宝树说的是什么意思,这虬髯大汉方才被自己一铲撂倒,想来也是个“纸老虎”。
指着虬髯汉子冲着面前的“白衣泼皮”色厉内荏的答道:“比他厉害。”
赵宝树噗嗤一笑,瞥了一眼少女所指之人,拱手道:“原来是地品高手,失敬失敬。”
虬髯汉子额头的青筋暴起,怒视着二人。
赵宝树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对少女说:“他家倒有个与你同品的长辈,胡子都白咯。”
转身用手中的折扇点了点钟远刚,眯眼笑道:“小钟啊,被地品武者偷袭不丢人吧?”
钟元刚迎着赵宝树的目光,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少女挪动有些酸疼的小腿,瞧着面前的两人怎么要内讧了?
眼角的余光快速扫视着地面,想着等会能找个大点儿的石头。
声音继续响起,赵宝树说道:“我人微言轻,小钟你且开口,我向毅哥儿求个能了事的物件。”
钟远刚看着眯眼微笑的赵宝树,深深吸了一口气,几息之后大口吐出,腿边的拳头握了又松。
扯出张笑脸,陪笑道:“不敢劳烦“公子”,既有信物,自当听从安排,想来我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告知师父,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对身旁的瘦小男子使了个眼色,头也不回的拱手道:“告辞。”
几十位装扮各异的汉子依次从赵宝树身边走过,跟随头目往街口行去。
赵宝树注视着离去的众人,眉头微皱,忽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记,却是不远处等待的三人折返了回来。
汤毅看向身边的邹士文,邹士文朝着赵宝树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左腿前屈,右脚后蹬,几个起落间,借着路边的凸起物,已拦在了离去的众人之前。
骚动片刻,人群向后分散,中间有两人转身奔来。
邹士文回返于汤毅身侧,低声说了几句,静静站立。
“公子。”
虬髯大汉刚至打头儿的那道青色身影面前,便迎上前去,弯腰抱拳,一揖到底,恭敬的喊道
后面缀着二人的那位瘦小男子见到自家大哥这般做态,赶忙有样学样行了个礼。
汤毅伸手扶起钟远刚,说:“事情我已知晓,旁边的永春街许给“惊潮帮”,你回去见到成老爷子也有个交待。”
钟远刚大惊失色,后退两步,弯腰抱拳,口中急呼:“四街之地已能养活惊潮帮上下一百多人,尚有富余,师父每次瞧见自家徒子徒孙,都感怀公子仁义,怎敢多占。”
低头看去,正好能瞧见面前汉子的后脑勺,拱起的肌肉形成一道波浪般的山峦。
汤毅拍了拍钟远刚的肩膀,道:“听说你们邻居,两条街可是养了二百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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