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县官寺舍内的一个房间内,四个身着官服的人坐于案前,他们正是这吴郡的官吏。
“大人,这万秉拥众近万,竟如此嚣狂,公然号称要攻打严氏!眼下此事已遍传我郡上下,情势甚危,应即刻发兵援救之啊!”
坐于南位上的吴郡营帅许昭面容焦急地向他面前的人解释。许昭此人七尺身高,生得高大粗壮,面容刚硬威猛,是盛宪的心腹私吏。
所谓“私吏”,指那些原本不在政府里任职,而被主官自行辟用的官吏。
他们与公吏虽然都一样领取俸禄、名在吏册,但这一“公”一“私”之别,显然主官更为亲近后者。
而他面前的正是吴郡太守盛宪,此人端得是一副好卖相,高身美髯、粗眉宽额,难怪叫人赞为‘器量雅伟’。
但现在的盛宪却眉头深皱,似乎感到很棘手一般,先不答话,反而把目光投向妫(gi1)览、戴员(yn2)。这二人与许昭一样,也是他的私吏。
见主上问来,妫览戴员二人相视一眼,然后妫览转头面向盛宪,开口说道:
“大人,卑职以为不可!”
许昭一听当即胸腔一挺就要驳斥,但旁边的戴员却抢话道:
“是呀,大人!卑职也以为不可。这万秉本与那陈败相抗,两人制衡,还有顾忌。但眼下万秉竟已吞并了那陈败全部势力而自身毫发无损,拥众近万,眼下又有众多盗贼见势归附过去,依我郡之兵力去援救,恐怕是自不量力啊!”
盛宪见闻言不禁点了点头,其实他昨日惊闻这个消息后深思一晚,心底想的就是这么个结果,只不过在许昭面前还是要故作是被妫览戴员二人所劝动方才示意于他们罢了。
许昭见此,登时心灰意冷,他又不是蠢材,与他们共事多年,哪里还不知道他们揣着什么心思?摇头而叹之后便也作罢,当即告辞而去。
“伯玉,是我无能,眼见你遭灭顶之灾,却只能束手旁观。”
出门后,许昭仰天而叹,激恨不已。
他与严白虎曾是好友,如今好友抗贼,却面临着身死族灭的下场,而他作为一郡之营帅,不仅无力剿除郡内乱贼,反倒还只能坐视黄巾壮大,这是何等的讽刺。
......
而距乌程不远的富春县内,也显得人心惶惶。
“你听说了吗,那乌程的蛾贼匪患闹大了!”
“害,这会都传遍全城了,谁不知道那万秉与那乌程严氏对上,要攻上白虎山上去了?”
酒舍里,十对坐谈的人九对都在谈论着此事。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黄巾乱贼可并不只是四年前的遥远记忆。
万秉就在本郡肆虐,而乌程离富春可不远。要是这匪患越闹越大,迟早就会波及过来,一时间闹得富春上下不安。
不仅仅是下层百姓,就连而富春大族孙氏几位家老也在议论着。
孙贲今日特意从郡内请假回家,就是来和孙静等人共论此事的。
毕竟黄巾之乱爆发,他们宗族也受了很大的波及,而孙坚更是因跟随朱儁北上征讨黄巾而得以在朝中显名,说起来黄巾与他们还有着深仇大恨。
更何况眼下孙坚带着族中大多青壮去了长沙,现在州郡无力而族内空虚,这万秉等人,不可不防啊。
“伯阳,你对于此事有何见解?”
孙静坐于主位,先是向孙贲问来。
孙贲现在是吴郡督邮守长,更是孙策、孙权二人的堂兄,不论血脉还是能力,孙静眼下都比徐琨要更好些,孙静理所当然地更看重他。
孙贲没有沉吟,立刻答道:
“回伯父,小侄以为,这万秉拥众万余,势大。而那严氏区区一占山豪门,部曲不过两千人,眼下相敌,纵然那严虎据城而守,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迟早为万秉所灭。依小侄之见,需早做打算了。”
孙静闻言颔首,表示赞同,随即又将视线投向徐琨,其意自明。
而徐琨却正想着事情,眼神盯着案桌,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孙静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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