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色的世界支离破碎,诺克图安就好像被一记重锤击中了头部一样,再次昏了过去。
勉强可以听得到丹尼尔焦急的呼喊,但是就连听觉这最后一点感知也在飞速的离自己而去,诺克图安已经听不到丹尼尔在说什么了。
诺克图安,到头来,自己也只是记住了这一个名字而已,而自己其他的记忆,甚至连一点碎片都没能留下来……
怀着一股绝望的心情,诺克图安的意识沉入了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黑暗,阴冷。
自己的意识并没有消失,而是继续感受着身边的一切。周围的黑暗就像潮水一样涌来,诺克图安开始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像是沉入深海的感觉一样。
“来,告诉我。”
空灵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四面八方的包围着诺克图安的黑暗也越缠越紧,就好像要将他生生压碎一般。窒息和骨骼被一点点压碎的感觉折磨着诺克图安的身体,但是自己的感知却在越来越清晰,甚至还能听到自己的骨骼断裂的声音。痛苦令自己无法发声,只能任由黑暗肆虐。
“告诉我,你有没有思考过,生与死有什么不同?”
面前的黑暗中,一副洁白的椭圆形面具浮现了出来。表面光滑的面具上没有五官,令人不寒而栗。飘浮着的面具就像人歪头一样倾斜了一下,随后那个空灵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这次,声音近在咫尺。
“生只是你活着吗?死只是你失去了生命吗?”
“思考。”
黑暗终于压碎了诺克图安身上的每一寸骨头,随即将他已经失去了骨骼的支撑保护的肉体,彻底压成了一片肉泥。
……
“虽然我对你狠了点,但是我也是在帮你。别记恨我。”
站在一棵千米之高的巨树下,黑袍白面具的人影,对着面前的空气喃喃自语道。
……
意识,感知,所有的一切似乎在一点点的回复。诺克图安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一切都还是完好无损的。
自己没死?还是说,这里是死后的世界?
睁开双眼,视线一点点的聚焦起来,诺克图安看到的只有一片陌生的景象。眼前似乎是某种劣质帐篷的顶棚,有点恍惚的坐起身,还没来得及转头看看四周的情况,一个略显轻浮,还带着几分别有特色的烟嗓的男声就从自己背后响了起来。
“啊,看来我们陌生的幸存者已经醒过来了。”
带着几分谨慎的心情,诺克图安缓缓的转过身,目光很快定格在了一个留着淡淡的金色短发的男人身上。他看起来分外年轻的脸上带着一点玩世不恭的感觉,身材偏纤瘦,身穿一件带兜帽的黑色亚麻衬衣,在胸口和臂弯处还有链甲附加的防御。下身,一条墨绿色的长裤用皮腰带扎的紧紧的,腰间别着一把短剑,一双皮靴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已经经历了无数的折磨,一副都快要透底了的样子。此刻,这个陌生的男人正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陶瓷杯子,带着一脸微笑的表情,看着谨慎的诺克图安。
“不用紧张,我的朋友。容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法恩达尔,一个普通的雇佣兵。在你开口询问之前,是的,那两个药剂师都死了。他们被神庙中的失落者,也就是亡灵给杀死了。不过我不知道那些失落者为什么不对正在昏迷的你来上两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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