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的银铺在地上,“噗噗”几声响,就有一个个或大或小的足迹留在雪里,众人朝前望去,就看到了愈发晶莹的蓝。
绕了一大段远路后,先前的黑暗仿佛彻底远去,如今这副有些梦幻的景象,似乎才是这片雪的真容。
芒斯忒斯提仰望天空,依旧只能看到白雪的漩涡,本能地,他觉得那里本该有些别的东西。
是被陈赠愿拦下了,还是……在留手?
行走至今,除了双生花背后的黑暗,在这片雪地中,芒斯忒斯提还没有真正遇上能对他有威胁的事物,他可以确信,这片雪并不是什么幻象,他们切切实实地在向前走,那么那位丘利浦家的至高难道真的打算就靠这片雪把他们活活冻死?
忽而,白雪翻涌,那漩涡竟像实体一般更变着外形,时而,有长而尖锐的痕迹由内迸发,拉扯面团一般突破着漩涡,下一刻,熟悉的煞气与万千灵魂的哀鸣一起爆发,一道血色的流星从高空坠落,其速度之快甚至要把冰冷的空气也点燃。
那道流星直直朝着还因众人的方向坠去,芒斯忒斯提有心接住,可速度还是慢了一步,随着一声分贝巨大的闷响,那流星轰然砸落,将前方的雪地砸出一个深坑。
“师兄!!!”
后面的孩子们愣了一下,顿时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呐喊,他们连忙跑去,一起把那流星挖了出来。
正是昏迷的陈赠愿。
和他断成两节的刀。
芒斯忒斯提朝伊丽安娜欣慰地笑道:“你看,虽然全身粉碎性骨折,这不是还有气嘛。”
伊丽安娜翻了个白眼:“那接下来怎么办,我可不想你也粉碎性骨折。”
玩笑过后,芒斯忒斯提也不怎么能笑得出来了。
他看着飘立在空中,对他微笑的金发少爷,嘴角微微抽搐。
啪!
伊斯艮德打了个响指,顿时,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远去了,其他人焦急的喊声好像变成了远方的幻梦,只见白雪落下,于空中划出一道道绝美的光谱。
既然对方已经找上门,芒斯忒斯提只得叹了口气,问道:“丘利浦?”
少爷笑着点点头:“伊斯艮德·丘利浦,可以叫我伊斯艮德,你们呢?”
伊丽安娜理所当然地没理他,芒斯忒斯提想了想,还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主要他想看看这位至高的反应,结果对方还真没让他失望。
只见他露出了相当古怪的表情,莫名地,这让芒斯忒斯提想起了自己当时看江烛的表情。
似乎是消化了一会儿,伊斯艮德才用同样古怪地语气问道:“……谁取的?”
“当然是……”
芒斯忒斯提皱着眉。
我名字又他妈是谁取的???
伊斯艮德见他的模样,露出了相当愉悦的表情:“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出生的吗?”
“……”芒斯忒斯提面无表情地说道:“小时候的事情谁记得。”
“那你和你弟弟——”
“好了闭嘴……嗯?”
一瞬间,深渊便于虚无中投来了视线。
心口的伤痕又变成了那黑色的漩涡,阴影扩散,黑暗中的怪物微微垂眸,漆黑的眼眸中满是血腥的残忍。
“居然又听到了他的消息……不虚此行。”
一根利爪搭在了伊斯艮德的脖颈,温柔地拂过他金色的卷发,触碰到脸颊时,略微用力,伤口里便流出了冰冷的血。
“带着伤,走到我的面前,说出他的存在,你是在……挑衅我?”
“怎么会呢?”伊斯艮德笑道:“明明是兄弟,关系应该很好才对吧?”
“……哈哈。”
黑暗里的怪物丑恶地笑了:“来者是客,既然认识家弟,就先不用走了。”
“乖。”它尽力用沙哑的嗓子发出轻柔的语气,“告诉我,他现在过得怎样,住在哪儿,还在想着当他的【皇帝】吗?”
伊斯艮德任由怪物抚摸着自己的头颅,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按着礼帽,愉悦地笑着:“这可不行,小小丘利浦家,可没那胆子。”
“说到底。”他歪了歪头,“你也留不下我。”
“甚至……哈哈,哈哈哈……”他大笑了起来,指着怪物的眸子笑得前仰后合,“你甚至不敢在这和我动手!”
“你认为我会在乎别人的死活?”
“哈哈,就算你不在乎。”伊斯艮德又指了指怪物肩头的少女,“那她呢?”
说话间,有鹤望兰在雪里绽放,根须扎在虚空中,颤动着,就好像一根根线条。
伊丽安娜专心地栽种着来自天堂的花朵,没有一丝理他的意图。
“……”伊斯艮德咬着牙提醒,“把怪物在外面放出来,整个时空轴都会完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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