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缓缓吐出胸腔内的废气,一接触空气,就变成了冰凝的白雾。
它本该在下一刻融入冰雪,再因为自身重量飘落——可转眼,它就被磅礴的气势所击碎。
与深渊不同的,纯粹的阴暗从芒斯忒斯提身上散发而出,可出乎意料的,他的风信子明明已经初芽,他本身的力量却毫无提升。
至上花魂的提升强度绝不会被自身原本的力量中和,理论上,即使只是初芽,他也应该肉眼可见的变强……然而没有。
就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所限制,芒斯忒斯提如果不完全解放本质,他展露出的实力绝对不能超过某个界限——也即是至高。
他被硬生生卡在了至高之下所能达到的顶点,花魂中溢出的力量全部被加持在了伊丽安娜身上,这也是她能使用风信子控制龙船的原因。
不对,不是加持,也不是力量转移……风信子的隐性增益并未消失……这不是像【遵骤】一样的外部加持,而是……她也晋升了?
不可能——
“一个花魂的成长怎么可能同时作用在两个人身上!”
混乱的时空如同流刃卷在伊丽安娜的刀上,在遵骤的加速中,她身影如鬼魅,整个人都隐没在了时空的缝隙里,时不时的出现,都需要伊斯艮德分出不少精力去为管家挡下她的攻击。
在伊斯艮德百思不得其解地发问后,他面前的芒斯忒斯提一边提着刀,力大砖飞毫无美感地跟他对砍,一边冷笑着说道:“怎么不行?不允许咱们联系深啊?”
寒冷瞬间转化成实质的冰雪,将芒斯忒斯提的铠甲全部冻结,可当这具人形战车行动起来,万年不化的坚冰顷刻爆碎,飞溅的冰棱划过伊斯艮德脸颊,留下一道不深的血槽。
映衬着他的眼神愈发冰冷。
“你不明白,芒斯忒斯提,花魂是个人心象的显化,既然风信子到了你手中,它就只会是【你的花魂】,它代表你,象征你,它就是你——你的成长只该是你的成长,用还因的话说,你的初意也只是你的初意,不可能会是她的——”
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阴霾笼罩了世界。
黑色的太阳再次升起了,这太阳在击败夜厄后一直随芒斯忒斯提左右,与他的恶意怒火一并燃起,仿佛神眷者天生的异象,它看起来是如此的自然,仿佛本该就存在一般,以至于至今都无人质疑过它的存在,或许今后也不会有。
——深渊在下。
恶兽的鼻息仿若神陨时日的沉雾,北风呼啸着吹过毛发,唤起了那一日的悲歌。
它蜿蜒的双角让至高想起了上古诸神中的龙王,荆棘般的双尾交织在一起,则勾来往昔的回忆。
毫无征兆地,伊斯艮德想起了两年前的一个少年。
“你们不是故事中的人,所有心思都能得到正面直接的回应;你们是长寿的神使,有几乎无限的时间来解决经年的伤疤——你们是掌控世界的【人】,不受任何控制,即使是神明都可以奴役,你们自由地主宰自己的一切,生活并不会划分到窗口的几个选项中让你三选一,这样一来,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说着话,那个温柔的少年垂下眼帘,无意识地,双手指尖伸出两根灰色的花魂根须,交织在一起。
就像芒斯忒斯提的尾巴一样!
“难怪你会帮他……不,原来你是靠他们……”
一根始终连不上的线索瞬间明了,可容不得他多想,敌人已经来袭。
那是绽放之下毋庸置疑的极限,接近神明的崇高之躯,与深渊有无数牵连的极恶之兽!
即使直观战力上没有提升,可决心初意,芒斯忒斯提已然蜕变!
在蜕变之初,醒梦一刻,就因为少女的伤痕陷入了极端的愤怒中,故而伊斯艮德那一大段话他根本没理智听明白,只有最后他隐约理解……伊斯艮德在质疑某种他和她的联系。
他绝不允许,即使伊斯艮德说的毫无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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