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两军营地升起阵阵炊烟,袅袅上升久久不散。军卒驱赶着各自卸下征鞍的战马和作为大军食物的牲畜,漫游在无际的草原,两支大军好似毗邻而居的部落,暂时的和平代替了紧张的对峙。
踏实睡了一晚的忠顺夫人如同一家之主站在蠹帐高台巡视一遍营地,组织一部分骑士到对方指定地域观看火枪兵如何在冰冻的湖里捕鱼。
不大一会,火枪兵营地冲出六辆由十二匹战马拉动的十二磅野战火炮车,风驰电掣跑到距离湖区一里的预设阵地,在主将袁福的指挥下迅速一字排开,褪去覆盖着的炮衣,将火炮对准湖面,调整好距离和方位。
潘兴汉昨日的懊丧早已不见,又恢复了平时的自信,洋洋得意的对着远处观看的忠顺夫人挥了挥手,向袁福下达炮击湖面的命令。
“咚~咚~咚~。。。。。。”六声雷鸣打破了清晨的静谧,惊得远处啃食枯草的牲畜慌乱不已,也震惊了观看的土蛮人。
六颗开花弹准确砸在湖面,湖水裹夹着冰块升起六根水柱。
“败家,真是败家!”
炮声在响,王顺掰着手指头在算。制作开花弹的原材料非常稀少,平均每颗成本十两银子。整个火枪兵只有潘兴汉一个人会制作,而且一天也就捣鼓出一两颗合用的。
炮声响了八轮,王顺哆嗦八下,五百多两银子打了水漂,潘兴汉一个多月的功夫白费。
哆嗦的不止王顺一个,所有观看火枪兵炮击湖面的土蛮骑士心脏几乎随着炮声发生了共振。都是血液上涌、腿脚发软、面色苍白、大脑空白。
火炮将整个湖面冰层全部炸开,张大勇、胡大海带着早已做好冬泳热身运动的一百名赤条条的军卒跑出营帐,扑通通跳入冰冷刺骨的湖水。
看到一百多人投入湖里,几个胆大的土蛮首领恢复思考能力,稍安窃喜,以为这些火枪兵没有活命可能,非的全部冻死湖里。
几乎一丝不挂的火枪兵在湖水里象浪里白条活蹦乱跳,抢着检捞被火炮震翻白的湖鱼。
老天啊!到底他们是野人还是我们土蛮是野人,大明朝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帮子牲口!还给不给我们土蛮人留活路了!
忠顺夫人看到火枪兵火炮在湖面炸响,很平静很安详,还有一丝释然和轻松。
湖面喷出的水柱好似宫殿的盘龙玉柱,又像约束人犯的牢笼。宫殿可以促人追求美好,牢笼可以约束野蛮。
多年努力都找不到促使土蛮遵守规矩奋发向上的办法,今天终于在潘兴汉所统领的火枪兵身上看到。火炮炸起的水柱在她眼里变成了拴住土蛮这匹四处乱窜的野马的笼头。
昨天交谈,明察秋毫的忠顺夫人知道潘兴汉和自己一样,希望各个部族站在大明朝的旗帜下和平相处。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这个年轻人可以做到,有这样一个小兄弟帮衬,何乐而不为!终于有依靠的肩膀了。
“扑通!”一条三尺长半尺粗的湖鱼扔到脚下,“忠顺夫人,兴汉一会请您喝鲜鱼汤。”潘兴汉指了指地上尚在挣扎跳动的活鱼。
“太小气,一条可不够我们分吃,还是多送过来几条,别忘了,这是我们草原上生长的湖鱼。”忠顺夫人俏皮的一笑,像收税官一样讨价还价。
潘兴汉为之气结。看到忠顺夫人脸上的明媚阳光,举手投降,骑着战马回到湖边,心疼的命令军卒分鱼,有一种又被算计的感觉。
火枪兵各位将官坐到一起,准备痛痛快快吃顿昂贵的全鱼宴,就接到了邀请,邀请潘兴汉到蠹帐品尝忠顺夫人亲手烹饪的鲜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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