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只比自己大几岁就做了卫指挥使加参将衔,并没引起贾少普的惊讶。这种境况在大明朝屡见不鲜,戚继光刚一出山,没有任何功绩就授世袭明威将军,做了登州卫指挥佥事。
贾少普以为潘兴汉是世袭武官出身,而这种人多数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酒囊饭袋,所以不但没有被对方的职务吓到,反而隐隐有一种优越感。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年轻人气血方刚争强好胜,练武之人更是如此,总觉得自己是最棒的。于是贾少普就着武道话题与潘兴汉滔滔不绝的攀谈起来。
看着一脸愤青样的贾少普,两世为人的潘兴汉自然明白对方的心思,一支新生的军队就需要这样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如果让一个丝毫没有激情的垂暮老人统带,很快就会把军队管束成绵羊,失去奋发向上的锐气。一支军队既要军纪严明令行禁止,又要朝气蓬勃充满活力,要想达到这种境界非有像贾少普这样的年青军官不可。
“少普,好酒,干了这杯酒。”一杯老酒下肚,泛起来的却是前世战友之情。不知道喜欢钻红高粱地的那个家伙现在是不是已抱了娃娃,潘兴汉朦胧的眼神似乎看到了战友的身影。前世夕相处既互相帮助又争吵不休的战友之情是那么的难忘,那种情境如同留存心间让人永远回味的一坛老酒。
这个潘将军酒量不大,眼睛已经发花,再有三杯两盏淡酒就能灌醉。贾少普端起酒杯,“少普借花献佛,敬潘兄一杯。”
“干!”
“再干!”。。。。。。
小样,六十度套马杆老子能一口气喝两瓶,你还嫩了点,“小二,再上两坛老酒。”潘兴汉看到贾少普摆出一副与自己拼酒的架势,暗暗好笑。没见过血的战友不是真正的战友,没喝醉的朋友不是真正的朋友,今个把你灌醉拉倒。
于是酒盅换成了酒碗,两人互不相让,对饮起来。虽然大明朝的酒度数很低,两人体格又棒,正是盛酒的年龄,也架不住喝得多。肚里没有底垫的贾少普逐渐不支。
半个时辰后,潘兴汉臂膀夹着烂醉如泥的贾少普回到马车行。看到贾少普的醉态,潘兴汉又想起了塞北火枪兵:不知道叶老将军是否也在喝酒,年岁大了少喝活血多喝伤身,以后得让老军医约束着他,不过够呛,除了我的话,能够说服他的人不多;趁着自己在京师方便,一定要多筹集粮草,多救助一些缺少食物的游牧人,火枪兵的压力就会小一分。
虽然对朝廷摆出一副撂挑子不干的姿势,潘兴汉身在京师却老是盘算火枪兵的事情,心里早已惦记的火烧火燎,这种滋味比老酒刺激肠胃还要难受。
潘兴汉刚把贾少普安置到马车行休息,家人来报,又有一个读书人到家里拜访引起秦老夫子上吊自杀的潘兴汉。这些时日,一些闲的蛋疼的读书人老是到家找不是,弄得他不厌其烦,为了避免口角都尽量躲开。今天听到又有此事,潘兴汉就着一股酒劲,决意回家会会这位自不量力的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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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兴汉从宣南坊回到内城,远远看到一个仙风道骨的皓首老者立在家门,做出仰首望天状,大有见不到潘兴汉不肯离去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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