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了。”
结束了工作的索亚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从窗子望去,没有月亮,但是星星很明亮。
这些天,为了不违背契约,索亚斯经常会托人打听卡尔顿母子的状况。
据他所打听到的情况,目前来看,一切都还没有什么大问题。
离上次见面也隔了六七天了,再加上今天卡尔顿先生被处死,可能会对珊迪女士有所影响,今晚他打算去那位历史学家的梦境里看看。
“虽然还有一点早,不过作为一个婴儿,睡得早是理所当然的。”
换了一身便装的索亚斯露出一个笑容,移了移头上的方格子帽。
手上的手杖还是上次去黑市的时候顺便买的,一直用的很顺手,也没打算换,就一直用着,需要的时候就拿出来。
脚往前一踏,以索亚斯的身体为媒介,突破现实的阻隔,白雾层层涌现。
再一回神,周围场景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事实上,每次进入梦境世界地地点都是随机的,索亚斯也不知道具体的方位,所以行走时才需要标记。
不过索亚斯每次都是靠着占卜,也不需要特意标注。
“指引我……”
“历史学家默克·圣菲尔在哪里……”
索亚斯一松手,手杖没有倒下,反而就这么直直地立着。
不仅如此,顺着占卜的痕迹,无数的低语和呢喃于历史中显现,时而癫狂、时而诱人、时而狂躁、时而尖锐。
这一刻,似乎连周身的空气都变得粘稠,停滞下来。
虚幻的水声透过来,恍惚间,索亚斯似乎置身于某处幽深不见阳光的深海。
有什么在肆意拨弄着洋流,朝着索亚斯的方向,一点点,一点点靠近……
忍住脑袋里的剧痛,索亚斯手一挥,白雾翻涌,汇聚在他的周身,快速溶解化作无色无味的某种气体,又快速地重新合成为白雾。
顿时,外来的影响被隔绝了。
这是低位存在贸然占卜高位存在——一位史诗的正常后果。
“没想到,隔了一重历史,还能够顺着痕迹污染我,差点就要见到他深海里的本相了。”
索亚斯揉揉还留有余痛的额头和太阳穴。
“也许是因为是一名历史学家,自一诞生起就被诸史铭记。”
这手杖依然立着,还没等索亚斯做什么,又晃晃悠悠地左摇右摆,好一会儿才倒下去,指着一个方向。
“呵!”
“这个老家伙!”
索亚斯愣了一下,忍不住冷笑道,但也没有犹豫,直接朝着手杖指定的方向前进。
拐过各色的奇形怪状的诡异的梦境小屋,踩在不知名材质的小路上,顺着手杖的指引。
难得,这并非是因为他本身的占卜,而是幕后有人操控。
最后,索亚斯停在一栋小屋前。
这栋小屋上挂着各种材质所制作的书本,石头的、动物皮毛的、植物纤维的、人皮的等,内里密密麻麻地以不同的文字写着属于不同文明的历史故事。
这还不够,时时有人影、怪物,淌着鲜血,挣扎着从文字里爬出来,下半身却逃脱不了。
索亚斯拿起手杖,白雾顿时紧随其上,不该有的痕迹一点一点,全部被消除掉。
没有客气,手杖直接往小屋门上锤,发出咚咚的响声,脆弱的木板门似乎都要承受不住了。
“开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一瞬间,周遭的场景变换,索亚斯又来到了另一处不知名的地方。
数条河流泛着荧光,在地上、在天上,一直蔓延到虚空,静静地流淌,水面有星光流转,仔细一听,似有似无的声音似在陈述着什么。
这里是默克·圣菲尔的梦境。
事实上,在梦境世界里,开门是一个象征意义,代表梦境的主人同意你进入他的梦境里,所以,只要本身不抗拒,就会被立刻拉入。
看着眼前的历史学家,索亚斯表情有些奇怪。
“你这是在装嫩吗?”
实在不是索亚斯故意这么说,眼前的默克·圣菲尔一头飘逸的银白色头发格外显眼,面容妖异美丽,雌雄莫辨。
这很难和那个像老头子一样的声音联系在一起了。
“怎么会呢?我一直很年轻的,我活了一百年不到。”
默克睁大眼睛,美丽的血色瞳孔一瞬间能够吸引所有人的心神。
但一开口,瞬间打破了所有的美好的感觉,声音还是那个老头子一样的声音,沙哑干涩,很难听,跟外形完全不搭。
“这么年轻吗?”索亚斯有些怀疑,心中腹诽。
事实上,他一直以为这位历史学家起码活了几百年,形象也是那种看起来苍老但知识渊博的样子。
按他所说,一百年不到,确实挺年轻的,算起来好像也就跟他差不多大。
“那你的外形呢?”
“看起来似乎是一位血族。”
“难道历史学家是属于血族的一个分类吗?”
索亚斯盯着默克背后的一对类似于蝙蝠的翅膀,还有他露出来的尖牙,直接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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