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从山上下来,姚妈妈就说,“常青,你回来啦?正好,咱家的鸡没的喂了,你开车去县里买点鸡食料,再加工一袋苞米面。”
以前常青没有驾驶证的时候,这活都是褚平安做的,现在常青会开车了,就不分彼此了,谁有时间谁干。常青说,“还买什么?你给我买在纸上。”姚桂兰在写的时候,常青悄悄的走进自己住的屋里,给欣欣打了电话,约她一起去。
常青带了钱,到新房把车开出来,要加工的苞米放上车,开着出院了。到了袁家也是这套程序,袁妈妈当然得借光了,也要加工点苞米。俩个人高兴的开着车,先是欣欣开一段路,常青坐在边上。欣欣问,“平安哥自己在山上?”
常青说,“赛男来了,我怕当电灯泡,就找了个理由下山了。正好婶子要加工点粮食,我就想你准保也没事,就想约你一起去玩玩。”
欣欣说,“这么好的机会,我爸怎么肯放过,一下就想到了,也加工点。到了县里,你想上哪?要买什么东西?”
常青说,“婶子给我写了个条子,好几样。我念给你听,酱油、大酱、味素,还有粗辣椒面。辣椒面还有粗细?细的什么样?”
欣欣说,“你把条子给我吧,这些东西我会买。你在那看着加工粮食。”
常青说,“不用,等加工完粮,咱俩一起去。反正也不着急回去,平安说了,也不用我给他俩送饭,人俩要好好热乎热乎,好久没有这样的空间了。”
欣欣抿嘴笑说,“说的也是,咱俩也放松放松。”
到了县里,车就直接开到了加工厂,今天来加工的人比较多,前面排了五六个人。加工师傅说要等一个多小时。俩人一商量,把车靠边放好,告诉师傅,一个小时以后来取,就高兴了出了加工厂,逛超市去了。县城不大,但样式却不少,大小超市也有个百十来家。但女人们愿意去的还了“一条街”,就是市里“步行街”的样式,干净整洁的街道,两边是店铺,卖什么的都有,吃的玩的穿的戴的,但最引人的还是摆在店外的“处理商品”,商家就说是号码不全了,减价卖,要不就是快过季节了,本家不押货,清仓等等,理由非常多,人们基本抓住了这个规律,买东西就等这时机。欣欣在县里工作时,经常和伙伴们来逛,遇上便宜的就买,很是划算,花少钱买一样的货。自从回家以后这一年多,省了不少钱,这地方很少来了。今天还是头一次和常青一起出来逛街,拉着常青进了一条街,挨个摊位看,最后给常青和自己买了情侣体恤,很是满意。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走出来,常青但心的说,“你买这干啥?也不敢穿,让人看见不就都知道是咋回事了?”
欣欣说,“我没想那么多。咱俩不一起穿。你穿了在山上,也没谁看见。再说,谁发现咱俩的衣服是一样的,又能怎样?赶巧,就买一样的了,怎么了?”
常青笑笑说,“我倒不怕,我是怕你。你爸妈还不知道咱俩的事呢。我听平安说,这段时间袁叔经常去山上看。”
袁欣说,“没事,再给平安哥和赛男姐姐买上,咱们四个都是一样的,不就行了?”
常青一下就笑了说,“我怎么没想到?还是你有心眼。”俩人跑回去,又买了一套。
这一逛,就过去了快两个小时了。他们也不急,到一家超市里把姚妈妈要买的东西买了,拎着东西往外走,边走边说笑。
季海武推车子送货,恰巧这时候来到了这家超市门口,他一眼就看见了常青和袁欣,急忙背过身去,心想:他俩怎么在这?逛街。这么说,常青走了,褚家山上就剩褚平安一个人了?褚家的山上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有人这是真的,他是知道的。白天,常青大部分时间也在山上,偶尔褚平安或常青还去巡巡山,下手很难。砍树又不是薅草,一会半会的就干完了。今天就褚平安一个人在山上,巡山是不可能了。有这样一个机会也不容易。他站着,看见常青和欣欣慢慢的走着,又进了一家商场,就急忙拿出电话,给桦树村的高朋打过去,说看见褚家的常青在街上逛呢,言外之意,褚家山上就剩褚平安一个人在山上。打完这个电话,得意的晃晃头,心说,有什么可骄傲的?先打打你骄傲的气焰。
高朋明白,立刻通知事先约好的李茂,觉得人手不太够,就把非常要好的强子一起带上,骑两台摩托车,绕过山,走的小道,从花园村的南面进村,进村就是四队的一片玉米地。他们把摩托车放在地里,用麻袋装了工具,摇摇晃晃的过了四队地界,来到褚家看管的山脚下。这时刚过了中午,太阳正足,几个人找到早就看好的上山道,躲在树丛中吃了点东西喝了水,觉得这时候谁都不爱出门的时候,准备上山了。到了山顶上还不到两点。眼前这一片树林,长得及好,看样都修整过,每一棵树干都长得笔直,茂盛。从岗顶上的道作为分界限的话,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三个人看了一会,很快就选定了目标。他们借来一把老式的伐木锯,先用斧头在树上砍出一个缺口,然后两人用锯锯,另一个人顺茬轻轻推着树,以免锯出的缺口随时被封死,锯被夹住。他们偷树也不是第一次了,盖房子,粮仓,做家具,从来不用买木料,都是用这种方法弄来的。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寂静的山依然被搅动了。鸣叫的鸟儿停止了叫声,林子里传出的就只有这闷闷的“吃吃”声。
刚顶的道这坡,是一片树窠子,小灌木丛,密的也是钻进去几个人,一会就不见影了。这也是褚家的荒地之一,等待开发。钻出这片灌木丛,下了坡,过了那个小河沟,再上坡,还是灌木丛,和四队窦家承包的山林连在一起,但在划分时,坡这边的荒山归褚家了。两山的岗粱和岗粱之间有不到一百米,眼神好的能看见对面。窦起山中午吃完饭,想到自家看管的山上割点喂牛的草,割了两捆,想歇会,就到岗粱上看看景,影影糊糊觉得,对面的山上有树在晃,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他再仔细一看,不得了了,是在伐树。他跟褚春林很熟,褚春林活着的时候,两人站在岗粱上看见了,还要打个电话说上几句,没的说,就在电话里怼对方几句,找找乐子。褚春林死后,他跟褚家再没联系,褚家的情况也大致知道一些。都说褚春林的儿子很不争气,从来没干过活,褚春林活着的时候他都不太找家,整天在外面游山玩水。几乎就是个败家子的形象。窦起山想,莫不是他要伐几棵树卖?也不可能,他应该知道,看管山林是有责任的,丢一棵树,赔三万元。一棵树能卖上三万吗?他不会连这帐都不会算吧?再看一会,他看见有人在那边晃动。他忽然有些紧张,大脑一下闪过一个念头:偷树的。他立刻拿出电话,颤颤悠悠的找到褚春林的号码,不容分说的就打了过去。
常青打过电话给婶婶了,说是在街上吃饭了,晚点回。和欣欣在饭店里吃了面,高兴的取了粮,该买的东西都买了,点清楚,这才上车往回走。就快到家了,他的电话响了,因为他拿的是褚春林的电话,他开车,欣欣给接的,看看电话号,不熟,欣欣就问,“是谁?你知道这个电话号码是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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