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又下起了雨,只不过雨一直是小雨,没有变大,清晨房车外弥漫着雨后的味道,房车里昨夜本来应该也是一场翻云覆雨,可该发生的终究没有发生,高磊被家欣折磨着把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个遍,最后倒下了,是的,直接倒下了,浑身无力,只想找枕头,任凭家欣各种不老实,也没能醒过来。
高磊醒了看到家欣还在睡着,偷偷摸摸的就摸了出来,走到院子花坛在雨水的滋润下竟然开出了一朵小花,在一片杂草中显的更加鲜艳,高磊摘了下来,进屋放到了家欣的床头,转身就准备开溜,今天可不想被这个丫头再抓着干活了。
“姐夫~~~~”
背后一声缠绵的喊声,高磊听起来犹如恶魔的呼唤,战战兢兢的回过身,丫头却没起来。
“昨天你睡了,我找出点东西,在桌子上放着,这么重要的东西也乱放,啊~~~~~~困死我了。”
看家欣没有起来的意思,高磊走到小方桌旁边,看到了那个金属盒子,他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曾经打开让肖雪看过,自己好像都忘了它的存在了,再看到是熟悉或者是抗拒,自己也分不清楚。
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轻轻的打开,里面那几抹金黄就映入眼帘,虽然那些金黄已经旧了、暗了,但杠还是笔直的杠,星还是闪耀的星,三颗星整齐的排列着,深邃的藏蓝肩章底色将它们显的更加突出。遁形的肩章上海军两个字,醒目的写在星锚标志的上方,还能隐约看到上面的血渍。一个银色的海军徽章,下面的波浪图案像是张开的翅膀,在大海上,在天空里翱翔,一锚一星镶在中央,没有任何名贵的宝石,却散发着那些石头比拟不了的气息。
高磊深吸一口气扣上了盖子,眼神突然间坚定了,也许自己一直在思考的答案就在这里面,转身出了房车,脚步铿锵有力。
进了酒吧,就看到一堆人在围着桌子吃东西,昨天那三个倒下的今天也都有了精神,小毛一直在问老金,家乡的味道到底是甜的还是苦的,老金只回了一句你不懂。波仔和大胡子开始商量起来怎么弄到黄豆,怎么能做出豆汁,两个人到后来开始争论起,到底是南城的豆汁正宗,还是前门的地道。李国胜独自吃着自己那一份,眼睛总是呆呆的看着桌面,心里想着什么。
高磊因为昨天的大扫除,根本没过来吃晚饭,盛了一份也吃了起来。
吃过饭后,高磊先给上官晴送了吃的,然后找了间屋子把人挨个叫了进去。
波仔进去了,很快就出来了,直接离开了酒吧。
老金进去了,出来就回了自己房间。
大胡子进去了,过了很久才出来,直接去了院子里。
大伟进去了,刚回来就被喊了进去,出来就没了踪影。
小毛进去了,手里拿着东西出门的时候刚刚揣进口袋里。
最后进去的是李国胜,依然带着他的箱子。然后高磊出来了,他独自下了楼,坐在了他以前经常坐的那张台子里,找逼哥要了瓶酒,但是他不想醉,他只想让等待的时间快点过去,因为他现在可以做的只有等待。
一个小时左右之后,李国胜下了楼,坐到了高磊身旁,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然后紧紧的抱着他的箱子上了楼,高磊等到了他想等的一个消息。但等待依然是漫长的。
这一天高磊就是在这种等待中度过的,家欣中途来过,知道高磊有正事,就喊着岩岩去了房车。后来老金下来跟高磊打了招呼走了,走的时候背上了所有装备。再晚些时候,波仔回来了,噼里啪啦的一通神侃,倒是帮高磊打发了不少时间。夜里的时候三叔来了,带着两个手下,把一箱箱的东西搬进了酒吧。
注定了这是一个不眠夜,高磊没有回房车,明天早上就要出发,让家欣也搬回酒吧住了,怕再出变故。高磊让家欣晚上和岩岩睡了,自己待在了大厅里,喝了一天的酒,微微的有些醉了,外面的雨依然下着,逼哥在台上唱起了歌,他的嗓音沙哑又蕴含着力量,在用歌声讲述着一个个故事,这个故事的主角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他,还可以是任何人。当《山阳路的回忆》的旋律再次响起的时候,高磊满足的闭上了眼睛。梦里肖雪也来了,她依偎在高磊身旁,躺在他的肩头,恬静安详。肖雪好像还在身旁哼起了歌,听不清哼的是什么,那曲调悠扬却全是感伤。
清晨来临的时候,雨下的大了,天刚蒙蒙亮高磊就集合了要出发的人,李国胜、大胡子、波仔和上官晴,还有送行的逼哥、岩岩、三叔和家欣。昨天让大胡子通知了张天佑,见面的地点放在了袋山岛上,高磊带着队伍回到了渔船停靠的地方,雨水淋湿了所有的人,波仔不知道从哪找了件雨披,罩住了自己也罩住了他背的那个大背包。
要上船了,高磊和家欣面对面站着。
“完了,你这发型,又嫁不出去了。”
“切,嫁不掉就嫁给你便宜死你。”
“**啊你,姐夫娶小姨子。”
“讨厌了,我又不是你亲小姨子。”
高磊摸了摸家欣的头,从口袋里拿出那个银色的徽章,别在了家欣的胸口。
“早点回来给我收拾院子,你说了你会种花的。”
高了点了点头,在家欣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转身翻上了船。
渔船渐渐的消失在了大雨中,最后成了一个模糊的黑点,融入了海天的那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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