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闻言长思许久,后神色肃然道:“如其不通,不为深究,万物万缘,皆顺自然,你每日抄录那《道德经》中有言无为而治,其背后寓意乃是万事顺为,不逆拧、无强求,从善顺道亦可。”
听道长教诲,自己神思一明,然再翻看那些符箓典籍,仍觉头昏眼花晦涩难懂,全没自己览习药书、棋谱、音律时,势如破竹通畅透彻,于是遵从道长示语,不再参看参悟。
反是哥哥元炎,在明震道长引教下,习研符箓别有新成。一次,道观中一名管服膳食道士夜起小解,忽为夜鸟惊袭,以致邪寒侵体恐厥昏迷,之后米食不进、通体热灼、神志不明,连续喂服数日汤药全不见好转,观中群道恐急,后哥哥元炎遵明震道长之令,炼丹启符布法施救,观中道人皆聚围正院忧观,我也赶在近旁凑看,只见那道人面色土灰、双目紧闭、浑身不时抽搐,昏躺院中青竹椅榻上,自己暗中首次凝神辨观其灵意,本想通连探查病因助援兄长,然丹田虚空却无觉人之灵意量能,感觉不对忙止了念想,自己虽略晓医术,但此刻哥哥布法施救不便上前近查那道士病情,只是一旁静立侍陪,心中替哥哥挂记。
哥哥近那道人身旁站定,口中低念咒语,一手持拿黄符,另手提笔蘸朱砂,悬空在那黄符之上绘描符箓,同时脚下生风,绕昏迷卧榻道人四下游走,立时热浪滚滚,由哥哥周身向外弥散炙人脸面,围聚四周明心、明震两位道长与观中群道,全随热浪避退,半柱香后,哥哥缓步收功,热浪随之骤熄,放下笔符,兄长从怀中掏出一粒赤红丹丸,又取来碗水,散化其中,后深饮一口,猛向那昏睡道人头脸喷去,说来也怪,药水落洒,那昏睡道人竟双手搓揉着惺忪双眼,晃晃悠悠卧坐而起,呆愣疑惑四顾张望,群道视见惊赞涟涟,此时,明震道长手捻须髯左右微盼,面露得意之色,明心道长随旁,目望哥哥也是不住点首,那道人痴坐竹榻,惊见两位道长站前,急起身跪地行礼,众道见他神志清明皆然大喜,齐声向哥哥赞誉,其中最为惊喜非自己莫属,同时我也对哥哥施符驱病充满好奇,急想隔日就向他请教符箓布施神通。
那知当晚,道观突迎一位访客,风尘仆仆,后据观童讲说来人乃是明震道长故交,此次从京城赶来只为拜会明震道长,不想来者竟让自己问求哥哥符箓道法一事全然成空。
隔日清晨,我如常服侍明心道长授讲完早课,便返回藏经阁抄经习拳,不大一会,道观门童飞跑而来,急唤自己随他速见道长,见他如此急慌,我略感惊异忙随他而去,来到道观大殿堂中,只见明心、明震两位道长正在殿中陪一位黄袍道人说话,兄长元炎气宇轩昂侍服明震道长身后,再看那黄袍道人,长臂大手、消瘦乏倦、目光诲暗,应是一路长途急赶。
明心道长见我到来,忙招手示意近前,自己轻步凑前,明心道长和颜悦色道:“你兄长元炎即将动身,要跟随明震道长赴京城白云观去驻观炼丹,为时三年,因事急路遥,他们此刻便要动身上路,故我特遣门童找你来与兄长道别。”
惊闻此事,自己立时呆愣,紧接胸口一痛,一阵酸楚翻涌,随之过往兄弟两人相伴之点点滴滴一一回现,顿感五味杂陈,脸上虽强忍不舍,但目中已是泛起一阵雾气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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