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先声阴沉着脸,并没马上回应。李多金被自己晾了一天,该达到的效果差不多也都达到了,对方既然这么识趣,干脆直接就驴下坡。
倒是谷秋枫突然过来这事儿有点麻烦,被李多金撞了个正着,事后他必定得汇报给王守信。如此一来,谷秋枫被牵扯进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且谷秋枫这会儿肯定是去找她哥谷存山,那伙人一旦鼓动起来,头疼的事情可就多了。尤其是小南京,那小子要是知道自己跟王守信穿上一条裤子,指不定得发多大牢骚。
贾先声感觉脑仁生疼。自己不怕王守信或是方德正那些精于算计之人,最怕的反而是身边亲友的不理解和感情用事。
只是事已至此,怕也没用,烂摊子还是得收拾。
迈步走进客厅,还别说,这家里有人操持就是不一样,至少想喝杯水的时候是有温度的。
“说吧,害死我娘的凶手到底是谁?”贾先声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了一口不忘提醒李多金道:“别以为随便说个人就能糊弄了事儿,要是老子发现你说的和事实不符,老子保证先弄死你。”
“哥你放心,这事儿我绝不敢乱说。”李多金咽了口唾沫道:“害死大娘和先飞媳妇的,是宪兵第三小队副队长松本久作。”
“证据呢?”贾先声瞳孔微凝,握杯子的手力度不知不觉更大了许多。
“松本久作就是个畜生,他是城里出了名的淫棍,见着女人就想上。他在城里肆无忌惮的祸害良家妇女,惹得城里大媳妇小媳妇连家门都不敢出,连城郊周边那些村镇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李多金侃侃而谈,但却有点答非所问的意思。
“说重点。”贾先声不耐烦的插了句嘴。
“哥你先听我说完。”李多金示意稍安勿躁,“这个松本久作畜生就畜生在为了满足私欲,后来就以抓捕反满抗曰分子为借口,带着队伍到各个村子乱转,见着女人就上。而且祸害完人家姑娘,他还给人一家都扣上反满抗曰罪名,愣是把自己的暴行合理化。”
“老子他娘的让你说重点。”贾先声越听越上火,直接将手中杯子甩向李多金。
吧唧一声脆响,碎渣散落一地,吓的李多金急忙惊呼:“我当时就在头沟村。”
“说下去。”贾先声脸色发黑,听李多金说了这么多,心里本能就对这个松本久作产生巨大仇恨。
贾先声不想被人当枪使,尤其是在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当中,万一这个松本久作是王守信故意透过李多金放出来误导自己的,那这坑踩得可就正中下怀了。
“我当时和村里人在掷骰子,松本久作带着队伍进村,后来找到你家祸害了小翠又杀了大娘,把全村村民都激怒了。可拿着锄头铁锹的村民哪斗得过鬼子啊,全村一多半壮丁当时就被鬼子给坑杀了。我要不是躲着没去出头,肯定得和他们一样被乱枪打死。”
李多金看了贾先声一眼,通体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能感觉到贾先声眼中散发出的浓烈杀机,那可不是一般人的愤怒,而是真的会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气势。
“你可以滚了。”贾先声冷漠呵斥,简单几个字却吓的李多金转身就跑。
不难听出来,李多金这套说辞是事先整理过的,像是照搬背诵。但又不得不说,李多金这套说辞前后又十分合理,并没什么突兀的地方。
可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贾先声整理着头绪,从表面上看,李多金说假话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不论是他还是他背后的王守信,都没理由给自己找这麻烦。
可如果是真话,那又为什么要特地整理一套说辞呢?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贾先声沉吟了片刻,并没盲目相信,而是想着另外找人印证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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