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后,卡洛斯家族最后统一了内部意见,还是决定离开人联。
两个选择无非是短期长期打算的区别,而离开人联只要能撑过初期一段时间,后面便能达到让卡洛斯家族如愿以偿,能够长久地远离战争。
三天时间,除了商讨事宜以外,卡洛斯家族准备了一场大型的葬礼。
这既是对无辜死亡民众的哀悼,也是对卡洛斯家族过去的一场告别。
卡洛斯一直不是战争的中心,地方的文化保留的还算不错,传统的种种放到现在也算是别有风情。
一位位卡洛斯家族的后辈们穿着天蓝色的祭祀长袍,夸张大小的兜帽耷拉在背后,白色的线条从兜帽正中心穿过,似一笔画到背部。实际上实在兜帽顶端的位置做好标记,从标记处再往下延伸白线。而标记处往上是较为尖锐的菱形,中间镶嵌着一颗火红色的宝石,周围花边围绕点缀——简约明了不失优雅,这正是卡洛斯家族的家徽。
如果戴上兜帽,则会在正反两个方向都能看到这颗耀眼的宝石。
较为年长的人的则变为红色长袍,其余没有什么变化。但他们当中很大一部分戴上了大的出奇的兜帽,甚至遮盖住自己的眼睛。
克罗并不算研究人员,他的穿着更像是宫廷护卫——半身板甲、裙甲、护肩上都刻着家徽,装甲板之间做成阶梯状连接,各处都具有层次感。同时,他还配着一把细长的长剑,金色的护手雕刻出镂空的花纹。
年轻者在卡洛斯堡外围的空地上排成一排,一个一个往前为石碑戴上花环,并且在墓碑旁边插上一支羽毛笔。
克罗恍然,他记得小时候父亲和他讲过,传说中羽毛笔写下的契约一定是和平的契约,并且绝对的公平公正,曾经因为这样的契约缓解了无数部族的矛盾。他的父亲和他强调这样的传说并不一定是假的。尽管克罗没有查到过任何有关羽毛笔的历史,但他愿意相信。
勉强算得上平坦的地面上,歪歪扭扭插着上千平米的石碑。
它们没有被刻上名字,也没有打磨过,都只是在原本存在建筑的位置那里去下一块石头,稍加塑形,便放在了这里。
形状大小方向都不一致,数量也远远不及死亡人数,石碑下的土堆看起来好像这是破土而出的顽石,甚至是不甘就此死去的尸体探出的手臂。
“祭司”们所走过的墓碑上都挂着蓝白相间的花圈,羽毛笔也伫立在石头边,随微风飘动,宛如护卫,在守护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的和平。
直到这一刻,克罗才感觉到了一股悲凉。
一整个城区的市民没有任何预兆,只如草菅,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贝利站在红袍的年长者们的最前方,视线扫过整片墓地,高声说着悼词。
克罗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恍惚间他耳边仿佛听到了千万人的低语,回荡着,诉说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