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化作滚烫的熔浆,在大地之上一层又一层翻涌、覆盖,冷却为一层层褶皱,然后再次融化。
乌云在空中,随着雷鸣而出现片片亮斑,最终都会归于沉寂。
在这般暴怒的天与地的交界之处,因为高温而呈现出一抹诡异的深红——那是火光映在空中,与生灵和万物的灰烬共舞的结果。
从高天之上俯瞰,大陆西岸有一小块暗红的圆——滚烫的熔岩蔓延开来铺满大地的结果,那已经覆盖了千余千米的面积。这地方,已经并非生灵可以接近。是有什么温度极其可怕的东西,将大地生生熔化,造就了了这一汪熔岩的海。
那是怎样可怕的高温?
相比是太阳亲自降下了化身,屈尊行走于大地之上,才能有这般威能。
而在这圆的最中心,也即是熔岩最为炙热、最为致命、一切只剩下辐射高温的亮黄色的地方,有两个不合常理的存在。
一者,如同夜空中坠火的流星,身上燃烧着熊熊烈火,时不时扑向另一个存在。其疯狂而又毫无规律的身姿,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夏夜中追逐薪火的飞虫。
而另一者,轻盈如蝶,漆黑如影。在到处都放射着刺眼亮光的天地间,他毫不明亮的身影反倒显得突兀。他身上的布料似乎不会被点燃,而他自己也能从容地接下每一次冲撞。
细细看去,那漆黑的,手里捏着一柄赤红长剑,其剑身萦绕着七彩的虹芒。
两者仿佛在乌黑和铮亮的夹缝间起舞,又宛若在熔岩中从容跃出水面的游鱼,溅起片片致命的水花。时不时,集束的烈焰和闪耀的光柱就会向彼此轰击而去,而对方亦会生生吃下。
一来一往之间,那浑身闪亮的,已经是伤痕累累——祂的伤口并不流血,而是溢出了丝缕幽蓝色的丝线飘向天空,同时涌出金黄色的液体坠向大地。
祂没有再贸然进攻,在空中悬浮,口中似是豪快,似是愤怒:
“你胆敢阻止我?!我是主的眷属!《创世名典》上有我的名!”
“是你的主从那书上偷来的名,高文。”
“住口!你又有何资格污蔑我主?!”
簇儒府一记俯冲,长剑直直刺向被他唤作“高文”的神眷。而对方的动作也是不慢,闪身即化作流星拖着长长尾缀疾驰而去。
而他丝毫不敢懈怠,同样以极高的速度冲撞而去——两者在空中的每一次碰撞,都将荡起一次强烈的冲击,激起熔岩海中大片的浪花翻腾,露出底下尚未来得及融化的更坚硬深邃的大地。
这一刻,战斗的天平已然倾斜。
诚如簇儒府所言,神眷的力量固然可怕,可祂除了力量便一无所有。在每一次的交锋中,簇儒府的剑术与格斗技巧,都变成了高文所头疼甚至恐惧的存在。
试想,只会胡乱挥拳的婴儿,纵然他再强大,又要如何战胜懂得智慧、会使用工具的成年人?
“啊——你那肮脏的魔力!你那肮脏的术法!你那把肮脏的剑!”
高文每一次眼睁睁看着那长剑上萦绕着的魔力,都会感到深深的厌恶,却又有深深的无力。在他成为神眷的年代,人类对于术法和魔力的认知是多么肤浅,亦如现在的人类对于人体与生理学的认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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