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大水靴的中年妇女,戴着黄色塑料手套,顺着手指的方向,麻利地一抖竿子,鲤鱼就在网里弯来弯去地挣扎了。中年妇女捏住鲤鱼的脖子,顺手抓来一根铁棍,“啪啪”两声,敲在鲤鱼的后脑勺上,原来活蹦乱跳的鲤鱼就蔫了,不动了。她顺手扯了一根塑料袋,把鱼扔进去,放在电子秤上,“二斤六两。剖吗?”
“剖。留下鱼鳔。”
“嗯。”
随后便是摘鳃,割肚皮,掏内脏,扯鱼鳔,塞进肚子,然后在水里撩了几下,洗干净血,又放回了那个黑色塑料袋。
陈星海在菜市场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很喜欢这种地方,还有小巷子,因为那里有数不尽的最真实的生命存在方式,自由,为着生活的点点滴滴而喜怒哀乐,没有一丝一毫的浮华与掩饰。
他甚至想去牟县七中看看,但考虑到时间的紧迫性,还是释然放弃了。他仿佛在害怕着什么,回避着什么。他有时也扫一眼,毫无依据地期盼着什么,随意搜索一下,然后就开始笑自己的婆婆妈妈不切实际。由于没有坐的地方,他只能四处乱逛游。菜市场并不大,他很快就转了一个圈子,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入口。
看了一会儿,仿佛一切变得琐碎而杂乱,观察也开始失去了新鲜感,一切变得无趣起来。
一阵简单而响亮的砍价声钻进了陈星海的耳朵。凭声音,他很快得出了判断:这是一位青年女性,尤其简短的砍价声,属于年轻人的风格。然而,她们仿佛为西红柿涨了两毛钱而纠缠在了一起。最后成交时,为了四毛钱而你来我往了老半天。这似乎又不是青年人的风格。
“昨天才八毛,今天怎么就成了一块?这涨得也太离谱了。三斤四两,就三块钱了。”
“别。小本生意。俺得赔钱!”
“赔什么呀赔,不就是少赚点吗?”
“三块,真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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