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麟樽城,蜚眠宫,蜚灭帝的休息之所。
宽敞的宫殿内,并没有帝王般金碧辉煌的点缀,更没有稀世的珍宝修饰。只有无数形态各异且战痕斑驳的兵器以及挂在墙上白森森的人类头骨,无时无刻散发着阴魂般的戾气。
这些不祥兵器的原主都曾是叱咤神征大地的英豪霸主,可时至今日他们却只剩下了一块头骨沦为了蜚灭帝的勋章。
阳光穿过暗绿色的薄窗帘,昏暗且邪魅的光亮依稀照向宫殿中心处那张雕文的木床。
透过床前的纱帐,隐约可见一位身形剽悍的男人盘坐在上,宛如守望炼狱的明王。他便是以绝对的暴力一统神征大地的魔君——蜚灭帝。
木床的旁边是一盏简朴的红木茶几,茶几旁端坐着一位悠然品茶的男子。
宽松的素色长袍从胸前散开,露出久经沙场的肌腱。瘦削的脸上戴着一面灰白的眼罩,一头白色的长发披散飘摇。
如此悠然地端坐在魔君的身旁,足以体现他的不凡。其为大蜚?卫,天光卫。
?卫,大蜚朝仅次于皇帝的圣职。放眼天下只有三人被皇帝赋予了这个职位,被世人尊为大蜚叄?卫。
他们便是蚀夜卫、天光卫、炎暮卫。每人分管四个时辰,时刻守护皇帝,辅佐皇帝,并拥有至高的权利。他们曾与蜚灭帝出生入死,更是当今世上除蜚灭帝以外最接近神的存在。
忽然一簇金黄色的光点似一群萤火虫般从窗外纷纷飞至天光卫的面前。只见他合上杯盖,缓缓地伸出右手来接引着这群光的仆从。
淡淡的金光笼罩着他的全身,在这阴森的宫中显得格外突兀。微光闪动,这是他与光的对话。
突然天光卫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手中的茶杯碎裂,身上的光芒亦戛然熄灭。
“怎么了?区区蝼蚁的骚动就引得你如此失态。”
蜚灭帝洪亮的声音从帐中传来,仅是一句平常的话就威严尽显。
“呵,陛下说笑了。我只是气恼自己的失职,放任了那伙小贼,乱了大蜚多年来的安定。”
天光卫冷冷一笑,手中的碎片已然恢复成完好无损的茶杯,被他轻轻地放在茶几上。
“你说的那伙人,孤也略有耳闻,不过区区一个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蜚灭帝有些不屑地说道。
“启禀陛下,在这伙以‘灵笛’为号的贼人教唆下。玄域以玄音城为首的三座主城,以及青域以青葭城为首的五座主城接连宣告脱离大蜚的统治。”
天光卫如实反应当前的形势。
“在刚才我的‘仆从’又传来情报。就在昨日讨逆司折戟于青鬃城,这皇都的第一面屏障已完全落入叛贼之手。恐怕他们是要借势北上一举攻破青鳞、青胄二城直逼皇都,意图谋反啊。真是一伙亡命之徒。”
顿时,一股狂暴的威压从帐中释放而出。兵器与头骨所散发出来的戾气在这威严下竟瞬间溃散,整个宫殿都随之发出恐惧的悲鸣。
“立刻召集讨逆司、隐翎属以及护国军的统领前来见我!”
蜚灭帝大声命令道。
“不过是一伙乌合之众,陛下有些过分重视了吧。”
天光卫幽幽地问道。
“不,孤并不在意这伙蝼。孤只是想借着个机会让大蜚的子民们再度回想起反抗的代价。”
蜚灭帝说罢狂笑不止。天边不知何时已布满了层层墨黑的阵云,宛如乱世拉来的帷幕。
青鬃城,茶馆内。
樊绍与厄赛辛在多次权衡与考虑中,终于决定让尘以死刃的身份协助灵笛起义军接下来的行动。
于是他们唤来了守在门外的一众弟子。凌莺、重武、尘、李斜、章猛并排而列。厄赛辛当面向他们传达了接下来的部分计划。
尘听说自己被调到起义军,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樊绍,默许了厄赛辛的一切安排。
樊绍则眯着眼,向尘点了点头,以示他的有好。
而重武突然向前走了一步,双手抱拳,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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