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我立刻去天语山。
说是山,其实就是几座连在一起的大土丘,因为很少有人去,植物长得特别茂盛。
天语山离太城大学很近,从后门出去步行不过二十分钟,而跑着只需要几分钟。
正是深秋时节,站在山脚下仰头看去,山虽然矮却青烟缭绕,色彩斑斓,很好看。
山上没什么路,我沿着土坡慢慢往上爬。
刚开始比较平缓走得也容易,待穿过一片小树林,山体开始变得陡峭。
我边走边寻找,不知不觉进入一片松林。
密密麻麻的松树几乎把阳光全部挡住,林子里吹来的风都凉飕飕的。
我在松林里走了很久似乎都在转圈。
迷路了。
看不到太阳,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但是地上厚厚的松针却顺着一个方向,很有规律。
我找了棵有分叉的松树爬上去,从高处俯瞰——这些松针竟然组成一个巨大的罗盘。
小兰曾经借给我一本将风水的书,里面就有罗盘讲解,坎为北,离为南,震为东,兑为西。
辨别出方向,我准备往西南方走,也就是坤位,在风水上坤是死门。
可书上曾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死门才是真正的生门。
我跳下松树,沿着坤位走,几分钟后果然走出松林,一切豁然开朗。
一颗穹盖般的参天古树出现在眼前,树下有一座孤坟。
为什么这里会有坟?
我挠挠头走上前,坟堆上覆盖着一些风化的石块,显然已经很多很多年。
坟前的野草中倒着一块石碑,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
我拨开草丛,仔细辨认:女巫魂兮,灵游林兮;守我家兮,老祖尸兮;万年睡兮,帝俊生兮;子炅鸷兮,祖羲和兮;行人安兮,神赐福兮。
这些字我都认识,合在一起却完全不懂啥意思。
然而奇怪的是读完这些字,有很多说不清的情绪冒出,悲悯、愤怒、期待……我不知不觉流下眼泪。
我不知道她是谁,可看着她的坟却很难过。
一阵风吹来,好像有人在很遥远的地方跟我说一些听不懂的话。
我把坟头的杂草清理掉,把碑竖起来用木桩和石头固定好,然后恭敬地鞠了一躬。
转身正欲离开,却在树荫下看到我要找的植物——安魂草。
姥姥曾说魂魄上的病无药可医,只有安魂草能起点作用,但是需要机缘才能找到。
她让我记住安魂草的样子,将来要是遇到一定要保存好。
没想到真的被我找到了。
我小心翼翼把它连根挖出,再次到坟前鞠了个躬,说谢谢。
古树摇着遮天蔽日的叶子,哗啦啦响。
离开天语山,我的手机刚恢复信号便接到楚中天的电话,他很着急,让我赶紧过去。
来不及等他的司机,我打车直奔别墅。
楚中天和楚兴州赶紧带我去楚萱房间,说她中午吃完饭突然大喊大叫,医生来打了镇定针也无济于事。
他们只好把她绑到床上。
我看着被绑缚手脚的楚萱,觉得有点不对劲。
按姥姥说的,她今天应该有所好转,怎么会发狂呢。
来不及多想,我立刻拿出安魂草,让楚中天去把根部清洗干净,尽量不要弄断,也不要清洗茎叶。
楚兴州说他去。
我坐到床尾,给楚萱脚底走穴,却明显感觉到她体内有某种力量在跟我对抗,这让我每走一穴都很费力。
刚做了三遍我就已经满头大汗,好在楚萱逐渐安静下来。
这时楚兴州拿来安魂草。
我立刻把安魂草握在手心,用力挤出汁液滴进楚萱嘴里。
她突然睁开眼,狠狠咬在我手上。
我手被她咬破皮,渗出血,但我不能停下,因为安魂草只能用一次,一旦松手就会立刻干枯。
安魂草汁混着我的血一起往下滴,楚兴州几次想开口,却被楚中天拦住。
几分钟后楚萱松了口,安稳地睡着了,我手中的安魂草也已经枯萎。
我后退两步,感觉从来没这么累过。
楚中天和楚兴州赶紧去看楚萱,帮她解开手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