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人群中唯一没有跪拜的那个暗羽卫则是自顾自的走到一边,随便找了一块礁石靠着,虽然由于戴着面具,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双比黑夜还要黝黑的双眼却在告诉所有人,他正在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然而所有人都对他的行为视而不见,根本没有半点要责怪的意思。
六千人中选出来一百三十三个暗羽卫,就只剩下眼前的这二十三个人了!十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这种被自己视为软弱的情绪驱散。微微抬手,刷的一声轻响,跪于地面的二十二人同时站了起来。
靠在礁石上的人看到这一幕,却闭上了眼睛,底着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十三看了看人群,再看了一眼安羽,抿着嘴走到一边。将身边的安羽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很多年不见了,少了很多人,但,终究,我们还是再见了。”安羽深吸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个微妙的弧度:“有人跟过来么?”这一句,却是问向那个站在一边的人。
几乎要将自己的身影完全融入黑暗中的人缓缓的摇了摇头。
“有你在,想来,也没什么人可以跟踪到你们。”安羽笑了一下。
“你们的事,如果影响到大人的计划,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沙哑的声音让人联想起那被燃烧过的冥纸,被风一吹,就将灰飞烟灭。
以手抵额,叹了口气:“势力越大,人员越多。人心,也就越乱,加之大人这些年完全不过问幽洲的事情,如果仅仅只是短时间的话,还没有问题,但这一次,时间实在太长,让很多人的心里,已经不那么安分。二等公民中情况还不严重,三等之外,哼,近几年镇压的次数已经达到四十余次。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杀光就是。”
“如果只是一个杀字就可以解决一切的话,事情就不麻烦了。杀光了,这粮食谁来种?这劳役谁来服?我们的战马谁来养?如今我们治下,有多少家庭在使用奴隶?如果将这些人全都杀光,这个后果,我们承受不起。”
“你想不想知道你是如何失忆的?”安羽破天荒地主动开口问出一个对那人来说一直想知道的问题,清亮眼眸也有些许非同寻常的炙热。
“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这个问题?”那人不冷不热道:“我想知道的时候,你不告诉我,而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无论如何,我就是我,有以前的记忆,还是没有以前的记忆,对我来说,有太大的差别么?至少,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忘记,这一生,无论什么原因,我和我的同伴都不会背叛大人。虽然我已经不记得他们是谁,但我能肯定这一点。这,是刻在灵魂上的印记。”
“你和你的同伴?!”安羽哑然失笑道,那平静如镜的眼眸也泛起涟漪阵阵。
“怎么,有什么不对?”那人皱眉,转头看着身边这位似乎很诧异而且还带着几分不屑的安羽。
“这是我这辈子听到最大的笑话,你果然还是那个样子。愚蠢到让人,恨不得杀了你呀!”安羽微笑道,清冷容颜顿时沉了下来。
“如果你知道你们当年是如何的飞扬跋,就会明白为什么今天还有那么多人刻骨铭心地恨你们惧你们敬你们爱你们甚至,做梦都想杀了你们。U.knsho当然,这想杀你们的人,有很多,其中,包括了我。你的同伴中,有人是一个天大的耻辱!”
“你们不可一世也好,被人畏惧被人惦念也罢,这都不放在我心中。”安羽低下眉目,心境止水看着自己的双手,轻声道:“那年的最后一战,我是在场的。而你,也是被我救下的,也仅仅只救下了你。我所在意的,也仅仅只是没有救下你的同伴。”
安羽说到这里,似乎也懒得再说下去,随手扔过一件玉器过来:“你能不能记起来,就看你自己了。能记起来,最好,记不起来,也无所谓!”
那人将那枚玉器随手一拿起来,顿时就脸色微变,将这枚璜仔细瞧了瞧,心中更是震惊。夏朝君王封禅天地时用来祭祀天地以及东南西北四方神只的国之重器,分别是青龙之圭,朱雀之璋,白兽之琥,玄武之璜,黄麟之琮以及苍螭之壁,不过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别说寻常人,就算的那些王公大臣也是一生未曾能够见到一面。
黄麟之琮!
那人下意识就觉得这枚玉器是黄麟之琮,并不是因为这枚麒麟玉器看起来十分贵重,虽然这枚小巧的玉璜肯定不是夏朝的那六样国之重器,从玉器脉络和造型雕工来推测,这枚玄武之璜的历史动辄千年以上。但最主要的,是那人觉得自己应该对这黄麟之琮很熟悉才对,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记得了?
黄麟之琮?应该是某个人的,可是,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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