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铁骑有四令,天地玄黄,天字令皇宫禁卫,地字宫墙护卫,黄字都城巡军,地字城门守卫,军令一出,不论天地玄黄,平民百姓跪首,世家子弟退避,而市井流氓,无赖小贼只有战战兢兢,安分守己。在这天府皇都成都郡内,即便日益得势,手握重权的内侍近臣,见到天府铁骑都要以礼相待。内侍那位无眉中年梅有裘,天子之下只手遮天,呼风唤雨,可是遇到骠骑大将南宫成府,只有屈膝以礼,恭敬一声大元帅。南宫成府真境中层修为,白发金眸,有一张阴沉冷峻的面孔,面对梅有裘这等谄媚献计绝不出宫的笑脸人猫都会一声冷哼,拂袖而去。而没有眉毛的梅有裘躬送这位不可一世却怎么也撼动不了的大将军走远都会一如既往面带微笑抬起眼眸,也丝毫不生气只是两袖一抖拂尘一送,兰花指妙手轻轻擦拭额头的细汗,事后不忘抚摸一下双眉,都会叹息一句:老奴的浪漫也只有陛下懂得。尚书省的两位都堂惯常与内侍穿一条裤子,但在骠骑大将军的面前,也习惯热脸贴冷屁股,实乃宫墙上的墙头草,不过历来命最长。
在圣上太上苍的照耀下,骠骑顽石可点头,无裘老猫会撒娇,而尚书墙头草自然也疯长,宫里宫外不缺生气,而四方臣子也就雨露均沾,天府皇朝下,只要悠悠民众还在一天,不惧道门兴盛,天府皇朝即使日益落败,但江山社稷依然摆在那里,拥有者太上苍一人而已。
浪飞殊不知拿出的是东西是顽石的面子,那老王不惧顽石,被温柔乡的红颜摧残得只剩下一丝怨气的他,心如金铁,已经比顽石还要恶劣,强壮身躯离弦之剑,四周平民百姓,商家旅者皆是因为那块地字铁令一出,识趣避让开来之时,而老王发出一声怒吼,一拳如风,已经将那块地字令牌打落,而依偎在浪飞怀里的小女孩也被吓哭,两只生了冻疮红里透紫的小手紧紧攥着这位好心大哥哥的后衣襟。
“天府铁骑又如何,就算是骠骑大将军在这里,他也没理由管我的家事,我的女儿,我怎么管教还要他人教?”老王一副恶狼扑兔的架势,双脚离地,拳头变利爪,抓向小女孩,平头百姓,纵使有些手脚功夫,在修道者面前来说还不是花拳绣腿,很多人投出了同情的眼神,手持天府铁骑令牌的少年修士或者说已经是青年的修士本就样貌不凡,出手解救小女孩足见魄力,对于此时眼前这种死缠烂打,又会何惧?如果不出所料,老王一定会被一招放趴下。
浪飞纹丝不动,反手将怀中的小女孩送到了背上,跨步向前一步,挺胸抬头,哗啦,胸襟被老王抓得破碎,紧接着嘭得一声,老王双爪攥着着两缕碎袍布屑倒飞而出,摔倒几米开外,还不等老王站起来,场中飘出一个人,一头银发,神色阴冷,双眸泛金,黑袍再身,慢悠悠走到地上那块天府地字令旁,弯腰探手捡起,背负双手,身形如剑,行到浪飞身前,将令牌归还浪飞,深入人海,越走越远,那样一个中年人,气势如山,平静如湖。
浪飞手中的令牌冰冷未散,如握着冰碴,手一哆嗦,令牌飘然落下,没有弹起,却是插入了地面,路人发出惊呼,躺在地上的老王如见鬼一般瞪着那块依旧在颤抖的令牌,四周投来的眼神,震撼惊讶,浪飞转过头茫茫人海中搜寻那个银发中年人的身影,除了人海就是楼宇,再无那人踪影,宋铁匠打铁铿锵声无一刻间歇,身旁守着装满古玩木箱的老烟枪还闪着黄牙自个自地嘬着旱烟。
有人嘀咕这位公子实力深不可测,如是天府铁骑可排前三,前三也不止,也许是南宫将军那位神秘的小儿子南宫无名,儿时便是入了蜀山道门,传闻十岁便是臻至化境,这些年来就没见过其人,将军夫人多年前病逝无名少将军都未见归来。成都郡守李友的女儿至今还在闺中,年芳十八,女大当嫁,只是听说非那位少将军不嫁。哥哥李月光在远方边疆,传闻多年前抵抗北州流亡匈奴,战死沙场,而弟弟李月薪文不成武不就,与各世家纨绔浪荡成性,夜夜天香楼,败家到底,真是可怜了李如月小姐,既要辅佐父亲处理政事,还不忘照顾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没少被各大世家的公子哥们调戏欺负。听说正二品都堂王流的独儿子看上了李如月小姐的美貌姿色,硬是仗着家大势大,不论李郡守同不同意,愣是要那从小就失去娘亲的可怜小姐嫁了过去做小妾,李郡守被逼无奈,只好奏章禀报皇上,可是到了尚书那里便被挡了下来,李郡守不死心,欲要进皇宫面见圣上,可是却被内侍挡在宫外,说是圣上游历经归来,舟车劳顿,何事皆有内侍处理定夺,结果呢,皇上身边的红人梅公公未亲自处理此事,而手下的人居然图个悠闲,给了四个字,家事不管,然后就没了后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