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宋白雀推开喜娘的那一刹,几乎所有人的心中都咯噔了一下,虽说好些人打心底都认为宋白雀并不一定会轻易屈服于李猿,但在看到她身穿凤衣出门的那一刻还是禁不住有些惋惜。
如今突生变故,隐约中猜测的场景终于发生,却让人忍不住好奇地想宋白雀到底要干嘛?
直到今天早上宋白雀换上嫁衣的时候,半是服侍半是监视的仆人回来禀报,她都不曾表露出有任何违逆的意思,那时的李猿便有些担心会出现这样突然发难的场景,但内心总归是抱有些许侥幸的,毕竟他也清楚,自己在通衢县的恶名,多少还是能震慑别人三分的。
只是如今宋白雀的冒然行径实在是让他有些恼火,倒不是他没有应对的手段,只是在众目癸癸之下,要想保留些许好听的名声想来是不太可能的了,只怕经此一事,他在通衢县的恶名会更甚三分,这对他近几年想要在旁人眼中留下一个好名声大为不利。
李猿双眼微眯,笑颜有些发僵,善意地提醒道:“宋姑娘,可不要做什么糊涂事啊,我们李家可是真心实意的待你,这点希望你能明白。”
宋白雀笑意不减:“那就让小傻子来抱我进花轿呗,迎亲的规矩不就该这样。”
李猿点了点头道:“理是这么个理。”
只是你宋白雀当真不会做出什么让我李家大丢颜面的事情?李猿并不相信。但如今骑虎难下,是直接撕破脸皮把她绑进花轿,还是赌一把让自己的傻儿子上去将她抱过来?李猿有些迟疑。
李猿向前两步,笑道:“老夫也算是个长辈,按规矩来讲,长辈送女子上花轿也是说得通的,不如就让老夫来背你吧。”
宋白雀半点不留情面,讥讽道:“哪有做公公的替儿子先碰媳妇的道理,说出去你也不怕往后给你流传一个扒灰的名声?”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李猿脸色再僵了起来。
只怕整个通衢县的人都不会知晓,李猿的儿子并非是他亲生,而是他的妻子和旁人私通后才有的产物,而且痴呆也并不非是坊间流传的那样只是发烧烧坏的脑子,乃是当年李猿在得知儿子是他妻子和人私通所生后,恼怒之下亲手将其摔成痴呆的。
有这么腌臜又不能亮与明处的事情发生,其实究其根本,只是因为李猿成亲数年,却不能怀有子嗣所致。
他妻子一来畏惧李猿的强威,二来则是因为在当今世道,一户人家要是没有子嗣,其实大多的骂名都会朝着妇道人家砸去的,他的妻子也害怕被落得这种名声,从而丢了县尉夫人的富贵生活,便铤而走险的行了这等不忠之事。
可怜那个奸夫,在李猿夫人得知自己怀有身孕之后,便马上蛇蝎心肠地做起了过河拆桥的事,将其隐蔽地杀害。
本以为此事天衣无缝,世间再也无人知晓此事,她也可以心安理得的过她的富贵生活了,怎料那奸夫生前在一次酒后,不小心吐了真言,将此事说给了自己的一个酒鬼朋友知道。
他那酒鬼朋友初时还当奸夫只是吹牛皮,只是在奸夫死后两年,在有一次见了李猿的儿子面容之后,才后知后觉的醒起此事,然而这个酒鬼却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得知此事后首要想到的竟然是自己握住了一条财源滚滚的命脉。
此后酒鬼每当少了钱财花销的时候,便时常在私下以此事去勒索李猿的夫人,李猿夫人苦不堪言,想要一不做二不休将这酒鬼也给杀了了事,但这酒鬼无赖却也是鬼精,数次都未能得逞,让李猿夫人无法成事。
害怕将酒鬼给逼地狗急跳墙,李猿夫人只好每每以钱财了事,并在寻找一击将其彻底杀死的机会。
只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这事还是被生疑的李猿知道了,恼羞成怒又杀伐决断的李猿岂会让这等家丑外扬,不但快刀斩乱麻地将酒鬼杀死,更以隐蔽地手段将其夫人也药死。
所以通衢县的百姓都说李猿妻子病逝,儿子烧了个痴呆,乃是善恶终有报的老天爷开眼,但其实这一切也不过是李猿自己亲手所为。
倘若李猿大度一些,将酒鬼杀死后便和妻子心照不宣的当起这个绿帽郎,或许在百姓眼里,他依旧是那个每天都要遭人腹诽,老天不长眼,遗留千年的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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