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宋云躺在床上一阵咳嗽,面色枯黄,嘴唇上干裂出了死皮,眉头伴随着咳嗽不时紧簇着,左手伸出被子,正被西青医馆的老医师陈西青诊脉。
陈西青眉头紧锁,似是常年给人看病的缘故,脸上皱纹不多却如刀割般深刻,“唉,得好生修养一段时间了,五脏俱是所伤不轻,更重要的是伤及了经脉,我等下给你写个方子,回去让人给你把药送来。”
“多谢陈大夫,”宋云勉强道了声谢,又故意询问道,“我们头儿的伤势怎么样?”
李行一在前天抓捕流窜各国的大盗林珩时身受重伤,连今日的庆功宴也没有参加,在家养伤。
提到巡察司陈县负责人李行一的名字,陈西青的眉毛又拧在了一起,叹了一声,“更甚于你,五脏六腑甚至出现了破裂,咳血不止。不过好在救治及时,调养半年大概就痊愈了。”
“能痊愈便好,麻烦陈大夫了,身体有恙,无法亲送,还请海涵。”宋玉双手抱拳虚行一礼。
“小宋巡捕客气了,一场秋雨一场寒,来时已经下起了雨,多注意休养。老身先行告退。”
望着陈西青弓着腰渐渐远去的身影,宋云嘴角泛起了冷笑,老家伙还挺能装!宋云收敛心思,起身换好夜行衣,从后门溜了出去,几个闪烁便融进黑夜消失不见。
陈西青回到西青医馆,医馆已经关门,伙计也回家休息去了。陈西青颤颤巍巍地走上了二层阁楼,也不点灯,趁着月色靠在窗前四下打量了一下,确认没人跟踪,这才挺直了胸膛。
不过一会儿,一道身影从后院翻了进来,悄无声息地也上了二楼,恭声说:“大人,确认无误,李行一果真受伤极重。”
陈西青关好窗户,点亮了蜡烛,烛光映在来人的脸上,正是李行一府上的林管家,“通知孙家了吗?”
“通知了,此刻已经在解救林珩的路上。”
“你我立刻动身,去李行一家杀了他,再等孙家按计划放出林珩越狱仇杀李行一的消息,等李行一一死,上边会安插我们的人进入陈县,到时候陈县便在我们的控制之中。”陈西青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得意说着,对自己的计划甚是满意。
刚才答应宋云那小子晚些时候把药送过去,趁着这个时间间隙正好杀了李行一,再让孙家善后,恰好把我从这件事中摘个干净,即便露出马脚,也是林管家和孙家的嫌疑。
“此间事成,我想你儿子晋升之事也不在话下。”陈西青换好衣服,转过身来注视着林管家。
“多谢大人成全!为大楚万死不辞!”林管家激动地单膝跪地。中年得子的溺爱是远超常人的,若非为了自己的骨肉,自己也不会来到陈县做内应。如今得到许诺,内心激动可见一斑。
李府,亥时。一场秋雨说来就来,针尖大小的细雨落了下来,伴随着天气转凉,似乎整个陈县都笼罩在一层薄雾中。
“老爷,该喝药了。”林管家猫着腰走到李行一的床边,拍了拍李行一的后背,轻声说。李行一却是一动不动,毫无反应,若不是还有呼吸,怕是都让人觉得已经死了。
“老爷?”林管家有晃了晃李行一的身子,看他确实没有反应,把捧盒放在了一旁,从袖间抽出一把匕首,目露凶光,“李行一,各为其主,来世再为敌。”说着一把抹向李行一的脖子。
“就你一个?”‘李行一’猛地睁开眼,转身抓住林管家的手,缓缓坐起身来直视着林管家满是惊恐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林管家,又见面了。”
“你!宋云!”林管家震惊地说,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却抽不出来。
“各为其主!”宋云温柔地笑了笑,一掌拍在了林管家的心口处。看着眼前的林管家软倒在地上,失去呼吸,只留下嘴角溢出的鲜血。
在李行一房间对面屋顶趴着的陈西青,一身黑色夜行服已经被这愈来愈大的秋雨淋湿,任凭风吹雨打,林西青却纹丝不动。
宋云?陈西青看见宋云从李行一屋里走了出来,心中一惊,暴露了?正在他犹豫要不要撤退的时候,只见宋云扬起头朝着他的方向微笑着,平日里看似人畜无害的微笑,此刻却让陈西青心中发寒。
撤!今日之事透漏着诡异,李行一去了何处?宋云在这里,那一品境的林管家呢?那可是一品,不是大白菜,连打斗的声音都没有,岂不是说是一击毙命?
“跑什么跑,陈大夫?”宋云平淡的声音出现在陈西青的耳边,带着一丝热气。陈西青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真气运转全身,身上肌肉紧绷,提起右臂一拳砸向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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