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根本没有多少行李需要整理,公寓里大部分东西都是合租室友的,家电器具则是房间自带的,忙活了半天,白荠看着眼前整理出来的,一个旅行箱,一个双肩包就足以装下的全部身家,她的心头难免泛起酸楚。
一年前她就是带着这些行李,满怀对未来的迷茫与向往来到这座城市,现在将要离开了,却依然只有这么多东西,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都没能带走。
白荠有时也会想,自己未来要是一直这么碌碌无为该怎么办。倒不是说对平淡的日常有什么不满,毕竟她的理想就是在财务自由后可以混吃等死一辈子。
像她这种活了二十年有余,没什么个人资产,没远大抱负,甚至连情感生活都没有的人,在社会价值和人生意义上约等于一只猪,在名为社会的大猪圈里到处刨食,每天能在猪圈里吃饱喝足后哼哼两声就已经很开心了。
可是猪偶尔也会有想要仰望天空的时候吧,在同类们都吃饱了,快乐的在泥地里打滚时,总得有一只特立独行的猪想要抬头看看星空,目睹群星的闪烁。
……不过因为猪没脖子,所以也抬不了头就是了。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就有一个让白荠这头猪抬头看看未知世界的机会,随着一场爆炸,她如一摊死水般的人生轨迹居然发生了偏移,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前行,一想到这儿,白荠竟然微妙的还有些兴奋。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白荠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白荠犹豫了片刻,还是按下接听键:“你还在小区里吗?”
是叶清文的声音。
“是的,而且我已经收拾好了。”白荠回道。
“那你在小区门口稍等,车马上就到。”他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不是,你好歹告诉是我来的什么车吧……白荠无语的看着手机,那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在婉拒了施工队的帮忙搬运的请求后,白荠费力的将行李拖到小区门口,四下张望。
门口马路车流不息,没有一辆为白荠停留。
左看右看不见人影,小区门口的泊车位上也停着不少车,白荠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停在某个车位在等她。
正当她思考着要不要回拨个电话询问一下时,马路尽头突然响起尖锐的轮胎摩擦声,听声音似乎还以极快的速度在朝这里逼近。
白荠扭头望去,她的视野尽头里突然跃出一辆车,一辆……暗红色的布加迪威龙,正在气势汹汹的加速驶来,与其说它在行驶,不如说是在贴地飞行,轮胎摩擦生烟,引擎声拉到震耳欲聋,速度快的像一道红色的幻影,而这样的一辆车……正笔直的朝白荠冲来。
她还没来得及尖叫,那辆布加迪威龙就已经要贴到脸上来了,雄壮的引擎声骤然消失,两个后轮在地面上摩擦出尖锐的胎印,刹车声叫人后牙发酸,赤色的幻影急停在白荠面前。
白荠已经吓傻了,什么人能城市道路上开成这样啊,表演速度与激情是吧?
车窗降下,露出小鹿面无表情的脸,她偏头看了一眼白荠的行李,点点头:“上车。”
砰的一声,布加迪的前备箱弹开,白荠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这出场方式真是够拉风的,但问题这车她是真有点不敢上,有谁想上法治新闻节目呢?
“行李箱放前置仓就行了。”看到白荠呆立在原地,小鹿的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怎么了?”
“没……没什么。”白荠眼角抽搐,小心翼翼的把行李箱提进前置仓后合上,生怕刮到蹭到哪里。
她哆嗦着打开车门坐下:“小鹿啊,咱们打个商量……”
话音未落,小鹿一脚油门踩开,这辆危险的红色幻影像头发怒的公牛一样拱了出去,根本不管交通道德和秩序,直向公路开去,白荠甚至都顾不上系安全带,喉咙里没能说出的字句瞬间化为惨叫:
“等等等等等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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