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躺着很舒服,但白荠睡不着。
在飞机上的6个小时里都没能休息,白荠本以为自己沾着枕头就能进入梦乡,但巨大的精神压力和旅途中积累下来的倦意互相抵消,造就了白荠现在这“明明很困,但就是睡不着”的奇妙状况。
钟声响起,声音缥缈悠远,似乎是来自极远处的教堂。
白荠愣了一下,好奇的望向窗外,想知道这种现代化的大城市怎么会有这么洪亮的钟声。
放眼望去,凌晨时刻的洛杉矶居然一片黑暗,巨大的圆月自城市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清冷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泼洒进房间。
为什么看不见灯光?白荠本能的感觉有哪里不对,这里是洛杉矶,是美国西部最大的城市,它理应是座不夜城才对,可白荠现在唯一能看见的光源居然只有月亮。
她忍不住套了件外套起身,走出露台四下观望,空旷的黑夜里,偌大的城市中灯火无存,只有孤寂的钟声回响,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
等等,白荠打了个哆嗦,这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她确实在哪里感受到过……在那些所谓的「箱庭」中。
但这次的「箱庭」,与此前经历过的又有所不同,因为巨大而单调的钟声不断回荡,而那钟声却越来越近,她能够听到的声音,似乎来源于……头顶?
白荠猛地抬起头来,然后便看到了天空坠落。
庞大的天体缓缓迫近,在视野内急速扩张,很快就超越了视界的极限,近的好像触手可及,这瑰丽又宏伟的一幕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力,令她几乎窒息。
她能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倾覆,失重感从四面八方涌来,说不清是在下沉还是漂游,天体逐渐覆盖住整个天空,直到天际线重合,最后的光尽数泯灭。
白荠所能目睹的最后一眼,是那天空垂下,似乎将要轻吻这片大地。
……
……
白荠睁开惺忪的睡眼,眼前是素白的天花板与水晶吊灯。
“……不认识的天花板。”她嘟囔了一句经典台词,揉着眼睛坐起,倒不是玩梗,而是她第一时间真没想起现在自己在哪儿。
也不知道为什么,睡了一觉后,反而感觉精神状况更差了,脑袋里有根神经抽动着疼,头好似在睡梦中被人擂了几拳。
她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朦胧中做了一个诡异而离奇的梦,但梦的内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白荠下床走进卫生间,用水抹了把脸,试图让自己稍微清醒点,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可以想象到昨晚确实没睡好。
敲门声突然在房间里响起。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女仆的声音。
“请进。”白荠走出卫生间回应。
女仆推门而入,白荠却一眼就看见了她手里提着的整套衣物。
那似乎是一套正装,白色的衬衣与藏蓝色的修身西装外套,外套袖口与领口处点缀着银白的细边,羊绒套头衫搭配上深灰色的格子领带,西装左胸的口袋上还绣着一个白荠再熟悉不过的单词:「Minerv」
“这个是……给我穿的?”白荠面色僵硬,很希望女仆能说个不字。
“是的,这是主人亲自吩咐为您准备的。”女仆点头,“需要我帮您穿上吗?”
“不用了不用了。”白荠扶额摆手,“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明白了。”女仆微微鞠躬,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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