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
陈庆骑上腾云，问向旁边的戏志才，身后还有十多名骑兵。
“往西。”
过了寿张县城池，戏志才也一直说往西。
“军师，此地距离营寨已经有三十里了，还要往西吗？”
这里已经是处于山脉的区域，附近植被越来越茂盛，蚊虫嗡嗡作响，恼乱心情。
戏志才笑了笑，往右一扯缰绳，坐骑载着他向南侧的山坡奔去。
陈庆跟在戏志才后面，
树林密集，不一会儿将前面的戏志才弄得很狼狈，发簪丢失，衣袍挂烂。众人只好放弃骑马，步行穿过树林。
踩着崎岖的山路，走了半个时辰，来到山顶，此处数块巨大的山石铺地，只有杂草矮树生长，视野异常开阔，一眼能看到下方整条官道。
这里重峦叠嶂，多山坳，中间一条通往东郡范县的官道，贯穿东西；之前来寿张时，走的就是这条道，不过当时随大军向东，未能仔细察看。
戏志才又是俯瞰下方，又是眺望西边更加高的山体。
“军师……”
陈庆刚要说话，戏志才抬手。
应该是想在此埋伏，将黄巾军引到这里后，伏兵突然杀出；
或许他是在想这个计策吧。
只是怎么将黄巾军引来，又怎么埋伏？
这里山坳大小不一，但没一个山坳能藏下一万多兵马（曹操和鲍信的总兵数），必然分兵埋伏，
而分兵埋伏，兵力并然会分散。
这些山坳的地点与引军路线距离长短不一，彼此之间的距离也不一致；无法保证全部伏兵一同出击。
如果某处伏击点先出击，即使会打敌军措手不及，但是也会被反应过来的黄巾军迅速反扑灭掉，
人数差距实在太大了。
濮阳之战地势开阔，黑山军将濮阳围成一团，强攻城池一整个下午，后方遭受到曹军出其不意的攻击后，后方士兵的恐慌会迅速传递到十分密集的全部士兵，恐慌情绪成倍叠加，最后导致快速溃败。
不同于濮阳之战，此地官道虽然宽阔，但是相对于三十万大军而言，十分狭长，一处伏兵出击也只能攻击一点，无法影响到其他位置的敌军，
受伏击的那段敌军，即使产生恐慌情绪也无法传递到全部黄巾军，倒是伏兵反倒被黄巾军两边夹击。
戏志才双手背在后面，仰面吹风，不像是来这里察看地形，反倒像是散心。
太阳西斜，戏志才突然转过身：
“回营。”
语气似乎故作洒脱。
下山骑马，奔回营寨。
“军师似乎并不想做担任军师一职？”
陈庆对面前这个浑身散发潇洒气质的男子十分好奇，最终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口问出了心里的问题。
戏志才回头半笑半惊讶。
“你字子云，扬子亦字子云，你可曾读过《法言》吗？”
陈庆摇摇头，最近一直被曹**着看《孙子兵法》已经很痛苦了，哪还自找烦恼去看另一卷古文。
“《法言》有言：有生者必有死，有始者必有终。人本自然，却熙熙攘攘，利来利往；花开花落，春草茂盛，秋叶枯黄，上至天子，下至庶民，无不以死为终。”
“始皇帝、沛公、张良、韩信，今安在哉？”
“鸿鹄之志、盖世之才，皆被终死一戏！”
马向前跑着，而戏志才却抬头望着静蓝的天空。
“那为何接受军师一职？”
陈庆更加迷惑了。
“不甘吧。”戏志才回头淡淡一笑。
“我还尚未达到超脱一切之境界。不甘我戏志才庸然于世，归于尘土之后，不甘世上再无我戏志才半点存在过的痕迹。”戏志才脸上笑容依旧。
见陈庆脸上惊讶的表情，戏志才继续笑着说道：“矛盾呼？人本矛盾，体藏五行，含阴阳；阴与阳、水与火，善与恶，高贵、低贱，呵哼，矛盾至极！我亦如此。”
陈庆呆呆地看着戏志才，
矛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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