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7日。
阳光正好。
药剂炼制后第三天。
旧城区原本可能大规模爆发的瘟疫,的的确确是消除了。
可正如自己之前料想的那般,虽然不是所有的功劳,但头等功却实实在在地落到了教会的头上。
看来,教会在烈阳王国的落脚点,真的不是乱挑的。
阿克琉斯邦本就是最贫弱的邦城,何况瘟疫爆发地,还是在旧城区。
旧城区虽然不是贫民窟,但这里的人,的的确确要比其他几个区域稍稍贫寒一些。
这里的百姓,对圣教的信仰,是坚定不移的。
即便这些人自己挨饿,但是他们的教会费,从未少交过一分。
圣教——
如果自己真的无法穿越回去的话,那么一定要做好与之敌对的准备。
不过,那也该是后话了。
眼下,自己虽然也想放松一些,躺在男爵庄园中的大床上,什么也不做,静等红月满月之夜的到来。
但是好奇心,不,准确的说,是对教会的憎恶之情,让加尔文非常想知道,这场瘟疫,究竟是如何传播的?
它的传染源,在何处?
不错。
任何事物的发展,都该有个源头。
即便是如自己穿越,或者是瘟疫的传播。
但加尔文也仔细考虑过,虽然这是肺型黑死病,但是它的传染源,绝对不可是毒气释放。
毕竟,若是释放毒气,那么定量一定要掌控得非常完美。
若是稍少一些,那么毒气便会随风消散。
若是稍多一些,那么,凭借着风势,旧城区周边的四个区域一定也会被感染。
可是,其他四个区到如今也没有传来半点疫情的消息。
传染源必不可能是毒气。
那么,如果不是毒气的话,又会是什么呢?
那种东西,一定是教会留在旧城区内,况且是其他四个区域都没有的。
究竟会是什么呢?
加尔文思考着,脚步也起起伏伏地落在旧城区不平的地面上。
他就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嗤啦。”
嗯?
加尔文听到了一声声响。
“嗤啦。”
又一声。
那声音十分清脆,正是来自于街角的小巷。
一个邋遢的男人,正努力地撕扯着墙壁上粘黏的纸张。
等等。
加尔文环顾四周。
终于,那看似与旧城区融为一体,却又略显不同的东西,正是这些贴在墙上的纸张。
那并不是纯粹的纸张,而是被写满画满的——通缉令!
这并非是旧城区原有的。
而是那日狼人犯案时,教会前来拘捕时留下的。
那通缉令上,还落着教会的印章。
“瓦尔金先生?”
加尔文凭借着这些天在旧城区发放药剂的时候,将旧城区的人也认得差不多了。
“哦!”
瓦尔金转过头时,瞬间弯下了腰。
“加尔文少爷。”
他深鞠一躬。
“瓦尔金先生,请问您在干什么?”
“没什么,少爷。只是,刚刚有个没礼貌的黑袍家伙,撞碎了我原本就不遮风不避雨那间屋子里唯一还算完整的窗户。”
瓦尔金咬牙切齿,便是他破旧的裤脚也随之抖动着。
“那个该死的家伙,若是被我再见到的话!我一定,我一定……”
即便瓦尔金不断重复,加尔文却也没能听见他一定要干些什么。
“算了,还是先用这些废纸蘸点浆糊勉强修缮一下吧。”
“何必那么麻烦。”
这些可不是你用来修窗户的废纸啊。
加尔文心中暗道。
“你便直接前去铁匠铺吧,让史密斯先生过来帮你修葺一下,费用我替你付了。”
嗡。
银色的光芒,在阳光下,纷飞起舞。
在那正中,如同雄狮带着鬃毛的头颅一般的,那是烈阳王国的标志,一轮稍稍有些抽象的太阳。
烈阳银币。
不仅仅是王国通用,更是所有受教皇管辖下的王国通行的银币。
那一枚,不偏不倚,就落在瓦尔金那粗糙到没有掌纹的掌心中央。
原本死寂的双眼,如今满是热情。
就像是被点燃的待死枯树。
当然,大多数的人,都是如此。
“谢谢加尔文少爷。”
瓦尔金嘴角浮现出止不住的笑容。
金钱,从来都是一剂良药。
加尔文看着瓦尔金离去的背影,戴上了鸟嘴面具,快步走进小巷,将墙上贴着的通缉令,扯了下来。
想要验证这些通缉令是否是传染源的话,只需将这些通缉令密封起来,送往克里斯蒂处,即可。
“放下手中的东西。”
当加尔文想要退出小巷时,一阵寒风刺骨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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