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刚麻麻亮,学校大门紧闭。
二爷带我围着学校边走边找那个死人脑阔,但脑阔不在了。我班教室外面也被我和二爷仔细地梳理了一遍,但还是不见踪影。我心下奇怪,这么大一个脑阔咋说没就没呢?
就这么一块坡地,又不多陡,里面长着稀疏低矮的庄稼,根本就藏不住东西。若在的话,那个脑阔一眼就能看出来。虽说还没怎么放亮,脑阔和周围的庄稼对比实在太鲜明了。一绿一淡黄,不是瞎子便能分辨清楚。虽说地也是黄土地,但地里的泥巴块不太可能长成脑阔这种形状的。
我和二爷差不多把这块地走了遍,但看到的仍然只是庄稼。
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贺老师没扔到地里来。可我们当时都没听到脑阔落到房顶上的声音。有人会说没听到那也是有可能的,但对那些隔音效果很好的别墅可能会这样。但我们的学校那时并未富豪到让我们在别墅里上学,我们的教室和普通的民房差不多,也是土墙石板房。有时下连阴雨了,教室里便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雨点。老师这时便让我们挪桌子板凳。
想想几厘米厚的石板能有什么隔音效果?所以落到外面来那是肯定的。但为什么不见了,原因只有一种,那就是被人捡走了。
可能是这块地的主人,但是可能性不大,因为庄稼才长那么高,而且也没见有什么草,谁来地里干啥。
还有可能就是被老师捡走了,至于这老师是谁?为啥要捡走?就不得而知了。
自然还有另外的可能就是某个胆大的男生捡走了那个脑阔,然后去吓唬吓唬别人?但这种可能性小的很,差不多是零。用脚踢踢也就算了,毕竟没有直接接触,但是用手拿起来,那就不一样了。老人经常给我们讲离死人要远,否则会沾上脏东西。再说谁会拿个死人脑阔开玩笑,那人还不被吓个半死。到了这份上,也就不是玩笑的事了,那是打架的事了。
我们又仔细地四下里看了一遍,还是没见到。我又想起来别的班也曾经发现过死人脑阔的事,于是又在别班后面找了一阵,但也没有找到。
这时天已经亮了,我们最后便放弃了。
这是我们便只能进教室了,便来到了大门口,刚到,看见做饭的老汉走了出来。
“白胡子咋有空到学校来?还这么早。”做饭老汉身兼多职,做饭是他,摇铃是他,开关门的还是他。
显然他俩是认识的。
“来看看老伙计。”二爷笑呵呵地说。
“是吗,老汉我啥时候变的这么重要了?”做饭老汉一边开门,一边笑着回答。
“主要是忙。”二爷略微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就过去了。
姜就是老的辣,我不得不佩服二爷的掩饰水平。
“那是,支书还能不忙?”做饭老汉回答到。
我这时有些奇怪,二爷可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事,我妈也没提过。
“好几辈子的老黄历了,还提。”二爷走进学校,拍了拍做饭老汉的肩膀,接着说,“你还是那么硬朗。”
“这是你——”做饭老汉微笑着看向我。
“我孙子,虎娃,快叫表爷。”二爷边回答边抬脚朝里走去。
我应了声,有点不情愿地向做饭老汉叫了声表爷。
情愿才怪,半年前来迟了不到五分,死老汉硬是看着我快跑到了门口,却哐啷一下把门给关了,害得我不仅在外面站了一节课,还挨了老师的批,进了教室,又是一天的站,放学后,小腿肚子直接快抽筋了。
做饭老汉笑眯眯地答应了,然后也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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