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回忆着说道:“一直到第二天,这艘该死的船一直紧紧跟着我们。我下决心一定要去探个究竟。我们放下小艇,我带着三个胆子最大的船员,和最钟爱的阿拉伯手枪,登上了那条船。”
“就像我们在埃及王号上看到的一样。这条船上连一个鬼影都没有。所有的工具、绳索都完整地放在原地,船上没有发生战斗的痕迹。我刚才说过,这个海盗有多可怕。当时,我们都在想,究竟是谁,能够让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枪不发地投降,然后丢弃这条船。”
“我们来到了黑胡子的舱房,发现了一本航海日记,上面显示,黑胡子最后一次写日记的时间是1802年6月5日。”
“而你刚才说是1803年5月13日。”高大尚情不自禁地喊道。“你记错了日期吗?”
“不,我没有记错!一点没错,这条该死的船竟然在风云莫测的北大西洋上飘了整整一年!”哈迪吐了一口浓烟,说道:“真是见了鬼了!”
“啧啧!真是不可思议!”高大尚摇摇头,和方美佳对了一个眼神。看的出,他的小伙伴长发美女也惊呆了。
“更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面。”哈迪点燃第三根烟后,缓缓说道:“我记得,最后一篇日记刚开始时字迹还算端正,可是后面却非常潦草,简直象鬼画符,勉强认得出是:上帝啊,魔鬼来了!魔鬼来了!救命……救命这个单词不完整,应该是写日记的人,还没来得及写完最后一个字母,就丢掉了性命。”
“后来呢?”方美佳急切地问道。
“后来,我们便看到了这个黑盒。”哈迪低头望着手中的照片,瞳孔渐渐放大。他声音低沉地继续说道:“我们想,也许这个黑盒值点钱,我就把它揣进怀里想带回去。可是,当我们从船舱出来,回到甲板上的时候,我才发现,埃及王号不见了!”
“会不会是船上的人抛弃了你们?”高大尚问道。
“不可能,大副跟随我十几年,一直忠心耿耿。再说,他又何必抛弃我呢?这对他没有半点好处。”哈迪否决了这个猜想。
“有没有可能是在洋流的作用下,两条船失散了?”方美佳提出疑问。
“我们到舱底大约只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就算是失散,船也跑不了多远。可是我们在骷髅船上举目四望,目力所及,没有任何东西!”哈迪船长摇摇头:“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当时我想,虽然没有了埃及王号,但是我们可以驾驶这条船,回到美洲大陆。再不济,这片区域小岛众多,随便停靠一块陆地,然后弃船登岛,等待过往的商船,也是可以的。”
“不错,处在那个时候,也只能如此了。”高大尚表示赞同。
“可是,我的如意算盘很快就落空了。”哈迪的脸色变成青灰色,额头上的皱纹显得更加深刻。他继续说道,下巴上的黑胡须一上一下地抖动:“一股来势凶猛的狂风迅速地逼近了我们,接着是电闪雷鸣,暴雨倾盆。乌云遮住了太阳,天地都变了色,就像到了夜晚。”顿了顿,哈迪才说道:“反正我一辈子都在海上漂泊,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猛烈的风暴。”
“这个时候,我们只能听天由命。我们放下了所有的风帆。然后躲进舱里,祈祷着风暴尽快过去。可是,那风暴持续到深夜,一直没有停息。这艘年迈的船在惊涛骇浪中折腾了十几个小时后,终于解体,然后化成一堆碎片。我抱着一块木头,高声呼叫其他人的名字。可是,没有回应。”哈迪船长抹了一把眼泪,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是我没用,三个欢蹦乱跳的小伙子啊!害得三个家庭失去了经济来源,失去了顶梁柱。也不知道那些孤儿寡母今后怎么样生活。唉……”哈迪船长自言自语道。又点燃了一根烟。
“你不要自责了,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方美佳的眼眶里面也湿润了。
“我抱着木块在海里飘荡,也许是太疲倦了,我好像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一个人告诉我,我到了2001年的美国!”哈迪激动地说道:“他们查不到我的身份信息,就把我当作一个偷渡客!”
“我反复地解释,他们根本不听,还把我当作一个神经病……”哈迪终于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我想我的家人……还有我的孙子……可是……我再也无法见到他们了……呜呜……”
高大尚看了一眼方美佳,后者的泪水象是打开的阀门,正哗啦啦地流淌。林若非在一旁看着心中的可人儿象雨打梨花般哭泣,心头涌起一阵难受。不过,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干着急。
良久之后,哈迪船长才止住了哭泣。所有人,不管听得懂还是听不懂,都已经看出来了,老哈迪一定经过了非人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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