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子既然如此坦诚,那在下也不便多说什么了。择日寻个时间去拜会一下董太师,儒自会为你引见。”李儒得到了所需要的答案之后,心里也很高兴,急着要去向董卓报告情况,所以点了一句之后便匆匆离去。
蔡邕从后堂转出,指着黄靖,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叹了一口气,转身又回去了。本来就显得苍老的身影此时看上去更是孤寒,这位大儒此时心里只怕是百感交集吧,自己为了苟全性命,保护这个家族,不得不屈身侍奉董卓,可如今这个新兴起的小名士,前后的转变竟是如此巨大,也加入了董卓一方,似乎完全忘记了当初是怎么神采飞扬地指责董卓,然后苦口婆心地劝导蔡邕要离董卓远一些免得被秋后算账的。
黄靖没有解释,在一切水落石出前,过分泄露自己的心思不利于行事。至少,现在的他身边没有一个完全值得相信的人。他并不在意世人对他的看法,比如说他刻意骂董以抬高身价云云。其实,中国古代历史上这种事情多得是,不过在汉末还不算流行罢了。等到陶渊明以后,炒作技术已经很成熟了,那时候的人就开始在出仕前扮隐士,做出一副高风亮节的姿态,博得名声;然后靠着名声再摇身一变,从隐士引势而成瘾仕。当中的佼佼者如王安石,愣是在基层呆了许久才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没有人敢说他沽名钓誉。当然,有成功的典范就有失败的案例,比如“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的孟浩然,一直当隐士,结果写诗惹得唐玄宗不高兴,只得硬着头皮当了一辈子的隐士,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要想在这个世界上强大的生存下去,就得有面对一切毁谤与误会的决心。可以说,从此刻起,黄靖的人生之路踏上了新的境界,他忽然觉得,自己在做一件世人不知却着实伟大的事情——尽管这个伟大的最初原因仅仅是不忿于王允的所作所为,而且是在当世人看来无伤大雅的所作所为。
当夜无话,但蔡府的气氛究竟是渐渐变了,看到自家的老爷对这位黄公子的态度已显然不如早前那般热络,加上他们亲眼所见黄靖的“两面三刀”,对这位已经名头响得几乎直追自家老爷的少年郎,蔡府的下人已经有些看不上眼了。黄靖也不说破,心里虽然还是苦笑自己不被理解,可狠了狠心,还是安心打算起面见董卓的事情来。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相府的马车来接送黄靖去董卓府上,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黄靖欣然登上了董卓的马车,往那个令无数长安人为之胆寒的地方去了。碍于董卓的凶名,没有人敢像黄靖先前那样站出来叱骂一番,只好在心里恨恨地惩了一回英雄。
董卓的跋扈从他的府邸就可以看得出来,比那个草草营建的皇宫富丽堂皇得多,放在后世就是一个标准的高级会所,非亿万级富豪不能入的那种。光门前的台阶就让黄靖有一种回到故宫的感觉,高大巍峨。这种明显的逾制行为霸气地表露了董卓内心的愿望:代汉自立。没有人敢来指责他,至少在长安这一亩三分地上,没人敢来挑衅他的权威。
黄靖像逛迷宫一样被人领着穿过无数的回廊过道,终于到了一个巨大的厅子里头。大厅高约三丈许,厅中的铜柱俱以雕龙镌刻装饰;两边各一排灯柱,日夜不熄;厅中檀香袅袅,让人心旷神怡。而正中间坐着一个极其肥胖的人,紫衣金冠,极其可怖,而且他的身边还绕着一群粉衣侍女,给人一种“美女与野兽”般荒诞的感觉。
黄靖进了大厅后便朝着董卓方向行礼道:“草民黄靖,拜见董国相。祝国相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董卓大笑起来,声音像是饿狼:“久闻大汉出了一个少年天才,本相一直无缘得见,今日相会,真乃大喜事也!来来来,到本相这里来坐,让本相好好看看究竟怎样的少年郎君会有此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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