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隆隆声响,身体也随之轻微震动,我下意识地想撑起身子,可是却连握紧双手的力气都没半分。于是我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了高高的天花板,听到两声合为一声像是见到鬼了似的“啊”的尖叫声,随后便是一片嘈杂与喧哗,我却昏死了过去。
“我妹……妹妹她活了!她又……又活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
“怎么可能?这小子在胡说些什么?青天白日的……”
“可依活了?她活了?哈哈,我就知道她不会离开我的,我就知道!哈哈……”中年女子的笑声显得很嘶哑、凄厉,快步抢了过来。
“真的,她真的睁开了眼睛!不信你问他。”林可玮边说边指了指和自己一起盖棺材盖的那个人,但那个人早已被吓的晕了过去。
所有参加葬礼的人都一窝蜂似的围了上来,想看个究竟,把还没完全合上的棺材口围了一圈,可前面的人刚一围上来就赶紧退了回去,其中一个人大声叫骂起来,正是那个中年女子。
“你个臭小子,这种玩笑也是开得的吗?”一个身穿丧服、身材丰满的中年女子走到林可玮面前,伸手把他拉了起来,“我知道你舍不得你妹妹,可开玩笑也不能让人活过来啊!你爸爸要是在这里还不打死你!”随后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背抹了抹眼中的泪珠,却越抹越多。
林可玮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浓眉下的一双大眼睛睁的大大的,他绝不相信自己会看错,也并不相信妹妹会活过来,但他还是拨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人群,冲到了棺材口处,口中喊道:“妈!妹妹她真的睁开了眼睛,我没开玩笑!我没撒……”
可再次看到安详地躺在棺材里的妹妹,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颗心完全沉了下去。他不知说什么才好,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想:可能是我太舍不得可依了,以至于产生了错觉,或许只是尸体的神经性反应。这时想到心爱的妹妹真的要永远离开自己,泪水就再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如断线珍珠般滴落。
凉凉的水滴一滴一滴地打在我的鼻梁上,将我打醒,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流到唇边时一股海水般的咸味涌来,让我为之一振,心想:原来泪水的味道是这样子的。我动了动几乎粘在一起的嘴唇,渴求更多的泪水。我这是怎么了?
我的脑中一片混乱,不一会儿那个女人又大声喊了起来。
“啊!她的嘴唇动了,可以真的活着,哈哈,可依真的……快拿水来!快拿水来!”
我感到许多双手触摸着我,想把我扶起来,隆隆声又再次响起,兴奋、惊呼、喜悦、哭泣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传向我的耳边。随即我被人灌进了如琼浆玉液般甘甜可口的白水,生命的活力也随之流淌进我的体内,虽然有了睁开眼睛的力气,但我并不想,因为我太累了,此刻任人摆布的我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周围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嗖”的一声,一把匕首不知从何处激射而来,正中我的心窝。
“啊”的一声尖叫,我应声而倒,心口剧痛无比,热乎乎的鲜血在伤口处汩汩流出,我想我还没死,因为我能感觉到有人在扒我的衣服,衣服被层层剥落,鲜血却又渐渐将我包裹起来。我不想再流血了,但又怕冷,我握住匕首柄想把它拔出来,匕首却越拔越紧,阵阵痛楚在我的心口蔓延开来,传遍全身,当真是痛不欲生。
这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她到底死了没?现在的医生还真是水准差!”这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但语气显得惊疑不定。他摸了摸我的脉搏,肯定地说:“脉搏还有,那么就没死!”
“还在流血,再去拿纸巾来给我,全都浸透了,快!”
映入眼帘的全都是陌生的面孔,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有人把被子提上来盖住了我的下面。
“难道他们就是想要杀死我的人吗?”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但当我看这个肤色略暗,浓眉大眼的男孩子时,我便知道原来被人用匕首杀死只是一个梦。因为这人的神情中满是真切的喜悦和激动,看起来并不会伤害我,巴不得把我捧在手心里才安心,其他人的眼神也充满了善意,不断地问上问下,但我却一句也答不上来。
一个面容憔悴的阿姨把我扶了起来,让我靠在她一触即软的胸膛当中,她看起来很激动,不停地亲吻着我的脸庞,这让我不禁面热。我想要挣脱她的束缚,可是却全身酸软,根本用不上什么力气。亲了好一会儿她才停下,满脸泪痕地看着我,我也看了看她。
“她是谁?为什么这样子对我?又为什么要哭?”我心下嘀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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