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树林谈话的老头,都没有注意姬柯的接近。按理说一群得有瘟疫的流民,常人怕是躲也来不及,要不然就如县城中李员外和车夫他们那般惶恐不安,毕竟如今医学不发达,鼠疫一旦爆发,并没有什么有效的防范措施。
虽然不知道姬柯有什么防疫手段,也不知道他为何不公开,但就目前看来无非就两种情况,要么这种手段仅限于两人不宜大范围公开,要么姬柯藏有私心。
这边两人各怀心思的赶着路,那边树林里吧嗒着烟的老头,突然回过神来。
“不对,这人怎么听过提及瘟疫半点不带闪躲,仿佛就是冲着它来的一般,奇了怪哉,罢了罢了,年龄大了也不知道有几天可活了。”老头敲了敲手中的烟杆便不再多想。
——
广西,某野区。
按照巫祈以前学到的知识,广西处于云贵高原的边缘,附近山岭连绵、山体庞大、岭谷相间,四周多被山地、高原环绕,中部和南部多丘陵平地,呈盆地状,有“广西盆地”之称。
按道理讲,他和姬柯应该有大部分的时间都走在丘陵地区,现如今他们离荔波县越来越远了,走了七八日的日程了。
怎么除了森林还是森林,就仿佛哪里路难走,姬柯就专门带着他往哪里走,不是深山老林还不进呢。
估计这具身体通过这种长途跋涉已经锻炼出来了。翻山越岭之间,竟也不觉得疲惫。虽然跟随着姬柯的脚步,有些难度,但远远不至于说被甩至其后。
说起姬柯又想起来之前的老头误以为他们俩是爷孙。虽然姬柯也没怎么多解释还顺势往下讲,但现如今想想,巫祈还是觉得两人的关系竟有些别扭,近些日子慢慢梳理记忆,才发现两人竟是伯侄关系。
但从外表来看也不怪他人误以为两人是爷孙俩,一个十三四岁的稚童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是巫祈自己,也会认为是爷孙。
别扭就别扭在,两人虽是伯侄关系,但姬柯从不让巫祈叫他大伯,反而让他直呼姓名,姬柯嘴里喊着巫祈幺儿,却也并没有说把他真当孩子疼爱,每每与他对话诉说,都是些平等的交流,总感觉姬柯对他带着那么一丝尊敬,但是细察又感觉仿佛是想错了。
“幺儿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
看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村庄,巫祈意识到这就是姬柯的要寻找的地方。
站在山间小路往下看,居然觉得这个村庄炊烟袅袅的样子颇为壮观,在后世已经难得见到如此原始样貌的村庄了,远远看去颇觉得悠闲自在。
巫祈感受了一下从林间吹来的凉风,便被姬柯催促着下山。
两人脚程不慢,但离村庄还是有一些距离,等到村上时,天已渐黑。
走近了才发现刚刚在山上所看见的炊烟袅袅,并不是村中的人在做饭,而是家家户户燃烧的艾草的烟气,整个村子都弥漫着艾草的味道,ww.kash.o像雾一般笼罩着,天再黑一些,怕是点着灯都有些看不清了。
村口是一块破碎的牌楼,牌楼上的一块牌匾随意的扔在一旁,上面长满了蛛网,仿佛已经有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走进村里,家家户户门口都堆着艾草叶子,像是要把这艾草叶子当柴烧一捆又一捆的,扎的结结实实的。
巫祈闻不惯这弥漫的艾草香,屏住呼吸想少吸几口。
眼睛转着不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有些奇怪,天都渐黑了,怎么他们烧艾草也不点灯呢?
从村头行至村尾,竟没有一户人家点灯,但家家都有烟起,证明每家每户里是有人在的,不知是什么原因,致使他们连灯都不敢点。
姬柯没有在村中借宿,反倒是走出了村子,到了村外的一座小型的砖瓦房。
这房子的牌匾比村口的牌匾好上一些,但挂在房梁上也是摇摇欲坠,巫祈看了半天,才辨识出牌匾上的两个字,“义庄”。
踏过门槛走进去,发现里面摆着一具一具的未封棺盖的棺材,且还有尸体,不过看村里家家门口挂了白幡,有尸体倒不稀奇。
姬柯在义庄正堂的香炉里烧了三炷香,却没有对着供奉的牌位拜一拜,他仿佛有什么忌讳。
随后找了一间像是常年有人使用的偏堂,进去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巫祈个子有些矮,偏堂门口也有些窄,姬柯挡住了他的视线,并没有看见里面有什么。
一直到姬柯毫不犹豫的走进去,巫祈也跟着进去,才看见里面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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