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亲眼看见了!”说这话时谢绅士,端茶的手抖个不停,声音中也带着害怕。
“哦?在何处看见的?”姬柯仿佛不相信一般问道,神色之间没有半点起伏。
“在,在,在后山。”谢绅士稳了稳心神,继续说着:“因村中村民死亡和家中三人死亡有相似点,近而我怀疑起了当初家妻所说的那句话,后山姻缘祠神仙变成了怪物。”
“我越琢磨越觉得这句话不对劲,家中贵生年幼,我就趁着一日傍晚进了后山上了那姻缘祠,我本以为家妻那句神仙变成了怪物,只是因为她看见了很可怕的东西。”
“后来才知道是指姻缘祠内供奉的那座神仙像,变成了一座狰狞又奇怪的东西,我起初以为那也是座雕像,谁知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一扭头发现那供奉台上的东西不见了,那头狰狞的跟怪物一样的东西一下子不见了。吓得我慌忙的下了山,不敢多加逗留。”谢绅士仿佛心有余悸的描述着。
“后来呢?谢老爷没再见过?”姬柯询问。
谢绅士摇了摇头,示意没见过。
姬柯沉思了一会,开口说:“不对,如若如谢老爷您说的那样,只有上了后山的人才会得这种病,这不对劲。”
“怎么,老伯是怀疑我在说谎话?”谢绅士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不不不,我并没有说您是在说谎,不瞒您说,在来此村之前,我们已经遇到过一批如您所讲的这样的人,他们是从广西要逃往云贵那边,途经这座村子,但据他们中一人所说,他们在这村子里死了不少的乡亲,他们埋葬掉这些像是得瘟疫的乡亲,然后走出这座村子后,没过多久又有一批同样像得瘟疫的人,这群人并不是在村子里染上的。所以我怀疑除了后山应该还有什么会导致村中人得这种瘟疫。”姬柯摇了摇头表示没想明白这件事。
“还有一批人?这怎么可能呢?村庄现在得了这批瘟疫的人基本上都死去了,而您所说的从别处赶过来的,我在村庄这几月并未见过。”谢绅士感到疑惑不解。
听到这话,姬柯愕然道:“并未见过?他们那批流民人数可不少,有百八十人呢,这么多人从村中经过你们不知晓?”
“实不相瞒,近些年来瘟疫四起,我们村中其实早已没有外人来过,唯也有例外的,是半个月前一个半大的小伙子,和老伯你们爷孙俩,真的是再无外人来过了。”谢绅士表示真的不清楚。
这时一旁的贵生听着两人的对话,突然插嘴道:“老骗子,你会不会搞错了,我知道隔壁李庄有外人来过,就在十多天前,咱们村是真没人来过,再说了,瘟疫又不是只有我们村有隔壁两三个村都有。”
“贵生!不准没大没小,对老伯放尊重些。”谢绅士呵斥到,对以姬柯报以歉意。
姬柯苦苦思考,百般不得其解。
坐在旁边听了半晌的巫祈,理了一下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初在荔波县外树林谈话的那位老人,确实也没有说他们所得瘟疫是在哪个村庄得的。只是说他们离那个村很远之后,突然又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瘟疫。
巫祈想了想清早起来看见的现象,开口问了一句:“请问村中吃水是从何处?”
还没等谢绅士开口,贵生就得意扬扬的瞧了巫祈一眼说:“说起这吃水,就不得不提我们村的来历了,相传呀,我们村以前特别有名,皇上还给赐了牌坊和一口水井,自那之后啊,村中吃水就在那水井中,说来也奇,那井用了几百年竟没有干枯过。”
姬柯被两人之间的对话惊醒,意识到可能是这水有问题,这井水源源不断,应该是下面连着一条地下暗河,而荔波城外的那群流民,可能在某一个与这地下河相通的地方,喝了同样的水。
姬柯所想到的,巫祈也想到了,但他还是觉得不对,如果是因为水,导致的这些人得了相同的病。那么为什么村中所活下来的这些人没有得病呢?
“既然已了解清楚,就麻烦谢老爷先安排一些人和我进行一场傩事吧,无论有效与否,起码能让村中人感到稍许安慰。”姬柯不再纠结此事,说出了此次重点。
贵生在一旁撇撇嘴,一脸的不高兴。
谢绅士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询问了一下需要什么东西,并请两人今晚在此住下。
姬柯和谢绅士商量着明日傩事的一些注意事项,好不容易商量完。
谢绅士招了招手,“贵生,你去村头的李家,村南的刘家以及村北的席家,去找他们借几个汉子,并说清明天的事宜。早去早回,忙完了再去厨房做几个小菜。”
“是,老爷。”贵生不情不愿的出去了,临走时还自以为隐蔽的瞪了姬柯和巫祈他们两眼。
待到贵生离去,谢绅士不好意思的说:“贵生这小儿本来是想当做儿子来养的,有些娇惯了他,但孩子心思不坏,两位莫要见怪。”
姬柯摇头示意没有,“谢老爷,晚饭就不必准备了,稍后我带着孙儿去后山瞧瞧,就是劳您晚上留个门儿,如若太晚,我们未归,您也不必担心。”
谢绅士有些担心,但想着姬柯已经把话说出口,他反而不好劝什么了。
等到贵生通知完人,又去厨房做了几个小菜,吃完饭的两人就直奔后山而去。
姬柯和谢绅士商量时,询问过去后山的路,倒也还算好辨认,就是好些日子没人去了,原本的小路长满了杂草,走过去颇有些费劲。
站在山脚往后面看,倒也能隐隐约约看见一片红色的瓦,巫祈猜想着,那应该就是谢绅士口中的姻缘祠。
两人上山途中还偶遇了一熟人,就是昨晚共同休憩在义庄的那个少年,巫祈又忍不住的,多打量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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