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圈外,西蒙与小警察两人靠在警车上,远远地看着道恩城警方的人在牧场里进进出出,在他们正式向自己提出协助之前,身为乌木城警方的西蒙等人是不好直接上去帮忙的。
“这样的现场,应该能找出不少证据和线索吧?”
“谁知道呢……”
西蒙看着不远处的草坪,就是在那里,那位泣不成声的老妇人挣脱了几位警员的搀扶,扑到自己面前,声泪俱下地哭诉着自己的不幸。
“我希望这次就能找到凶手的线索,能逮捕凶手的线索,能将凶手送上绞刑架的线索,但是……”
西蒙静静地看着那边眉头紧锁的同僚,缓缓地说道:
“……恐怕是找不到的吧……”
“西蒙长官……”
“麦克,你知道看着这个现场,看着道恩城警官们的模样,让我想起了什么吗?”
“是蝰蛇吗?”
那位名叫麦克的小警察试探性地回答道。
“是我们,是在乌木城的那一处处现场,更是我自己。”
西蒙看着手指上那早已燃尽的烟头,苦笑了一声。
“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叫我们的吗?”
“呃……”
“酒袋饭囊。”
不等小警察回答,西蒙便先一步说出来答案。
“废物、尸位素餐、经费垃圾桶、摆设……每一天,在这个世界的大大小小的角落,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新的‘外号’……”
西蒙笑着,苦涩至极。
“他们甚至还给我们编了各种各样的笑话,说是如果你拍到了黑帮火并,想要投到报社,那就应该起名叫《警察在办案》!哈哈哈,警察在办案,哈哈哈……”
“西蒙长官……”
“我很讨厌那些笑话,很讨厌那些所谓的‘别称’,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努力去破案,努力去保护那些我应该去保护的人,只有在做到这件事的时候,我才能无视那些非议,才能对着那些笑话笑出声来……”
西蒙闭上了眼睛,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可是,现在的我却害怕了,两个月,我抓不到蝰蛇,找不到线索,被害者在增加,但我却什么都做不到……现在看到他们,看到又一个被犯人摔得粉碎的家庭,看到绝望的家属,我真的害怕了……”
西蒙低头看着被老妇人捏得变形的衣角,蠕动着嘴唇。
“……我害怕他们的眼神,害怕他们的哭声,他们伸向我的每一只手,都好像在对我说着:酒袋饭囊……”
“长官……”
“我可以被上司骂,可以被同僚骂,可以被家人骂,甚至可以被那些因为我们的不通人情而激怒的市民骂……但我真的害怕被那些被害人骂,害怕被那些枉死的冤魂骂,害怕被……”
西蒙看着手上的香烟,淡淡地说道。
“等到了今天,看着那位老妇人,看着又一位被害人,我才终于意识到,或许自己就像是这支香烟一样,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只是给那些深陷绝望中的人一丝慰藉的,无用的摆设吧……”
“不是这样的!”
小警官看着消沉的西蒙,大声反驳道。
“西蒙长官是我见过最认真,最称职的警察,在你来到乌木城之前,我们警局里所有人都只是得过且过,就像你说的那样,是一群混日子的酒袋饭囊罢了。”
“麦克……”
“但是,西蒙警官跟我们不一样,跟那些所谓的‘警察’不一样,在我们看来,您只是还没有抓到蝰蛇而已,终有一天,您一定能够亲手将蝰蛇绳之以法,而且那一天绝对不会太远!”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西蒙笑了,久久没能停下。
“你们就那么相信我?”
“当然!”
“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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