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给我点水喝吧。”
“没门!”
“我说了好多遍了,你认错人了。”
一张揉皱的草纸拍到杨千鹤脸上,上面淡淡的墨迹写着通缉令三个大字,写意的画像依稀可以看出自己潇洒的模样,连带着所犯穷凶极恶之事,乱七八糟写了一堆。
“这你自己画的吧。”杨千鹤看着拙劣的画技继续解释道,“你肯定找错人了。”
“师父嘱咐,切不能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不对,是任何一个字。”少女依旧不听他的狡辩,“我劝你还是别费口舌了。”
“你师父真是足智多谋啊。”杨千鹤忿忿的说道,“且不论我是谁,你起码要把我活着交到你师父手上吧。”
那姑娘只是冷冷的撇下一句“我师父没说要活的。”便继续绑着杨千鹤赶路。
三天前的深夜,又一次辞掉工作的杨千鹤躺在床上胡乱翻动着手机,三个月来家里资助的路费已经捉襟见肘,而自己却是颗粒无收,陡然生出一股“无颜面见江东父老”的感觉。
这个奔着为“第九艺术”做出卓越贡献的大学生,曾未出校门就被社会毒打,却又满怀热诚的选择再相信社会一次,在这个物欲横行的年代里毅然决然选择了梦想。
可天不遂人愿,入职时看着公司人事高傲的嘴脸,以及部门经理唱的那千篇一律的双簧,杨千鹤顿时觉得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一本本从资本市场批发来的纸张,上面写满了熟悉的陷阱,杨千鹤脸上挂着冷笑,拒签了合同。
当人发现胜不了天的时候,唯物主义者也会迷信起来。一夜大雨倾盆,杨千鹤没有躺在床上咒骂,只是呢喃着冥冥缓缓睡去,再次醒来已是林间小路,日上三竿。
透过树叶的缝隙,光便有了斑驳的形状,金辉照耀着一丝不挂的男人,从落叶堆上醒来,享受着晨晖泼洒和凉风阵阵,丝毫不在意自己赤身裸体。山根灰暗处的古城若隐若现,牛背上孩童傍水而渔,杨千鹤曾在无数个日夜里幻想的事情,竟陡然发生,穿越时空来的猝不及防,差点惊掉他的下巴,更何况自己一丝不挂。
飞蝉从头上撇过,一泡尿浇到杨千鹤头上,定了定神的杨千鹤觉得口渴难忍,用树叶随便遮盖一下身体便起身往河边走去。
一处瀑布倾泻,奔腾的水流落在鹅卵石上变得缓和,正午阳光照射后更是温润,杨千鹤趴在河边捧起一汪清水一饮而尽。牛饮一阵,杨千鹤觉得河水竟微微发苦,时不时还有些泡沫顺流而下。顺着泡泡漂来的方向,杨千鹤向瀑布望去,目光却再也无法移开。
透过瀑布的水帘,悬河之下竟有一个山洞,一旁的巨石上放着一叠衣物,长剑立于一侧,剑的主人戏着水洗去身上的灰尘。杨千鹤看着瀑布后面模糊的身影,少女曼妙的身姿让他痴在原地。
“还有这种事,难道穿越后逆天改命的狗血情节要上演了?”杨千鹤目不转睛的盯着少女,不自觉的脑补起小说画面:“她会不会对我一见钟情,或是我有什么未知的身世要被揭开,难怪我会穿越过来,天降大任啊……”
感觉身后有异样的少女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杨千鹤上下打量着,挤出一丝微笑,猥琐的投去赞许的眼神,随之少女的尖叫声透过水幕传来。
“转过身去!”少女慌乱抽走衣物,躲到石头后面。
少顷,一柄长剑顶住了杨千鹤胸膛。
“这是何必呢。”杨千鹤看着眼前黛眉怒竖的少女,内心还在回味那惊鸿一瞥,笑吟吟的说道,“我只是路过”。
少女脸阴沉的可怕,看着杨千鹤的贱人模样,忍不住给了他一耳光。
“尽管你出手伤我,但我也不会怪你的,这其是误会,我只是来河边喝口水而已。”杨千鹤继续没皮没脸的解释道,“没成想看到姑娘……”
“闭嘴!”少女怒不可遏,又一记手刀将他砍翻在地。再次醒来时,杨千鹤发现自己身上裹了一块麻布,双手被绳子绑着,少女正牵着他不知往和处走。
……
一路上杨千鹤大概知晓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没有小说里穿越后逆天改命的美好情节,杨千鹤意淫出来的美好画面瞬间破碎。有的只是裸身痴汉偷看洗澡被抓获的残酷现实。
江湖本是古井无波,就在杨千鹤穿越而来的前几天,为祸已久的魔擘却被众多高手合力重伤,遁走后下落不明,各门派弟子想趁此机会手刃此贼,扬名天下。而巧的是这个杀千刀的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自己偷看美女洗澡的恶劣行径又和魔头的作风如出一辙,这姑娘误认自己就是魔头,要绑了去交给师父处置,杨千鹤哭笑不得:这还真是有不得了的身份。
“女侠,还有多远啊。”赶了三天路的杨千鹤嘴唇已经干裂,喉咙沙哑的问道,“你师父不会住在山里吧。”
“你只管走路,再问那么多小心我拨了你的皮。”少女估略了一下说道,“大概还有半月能到。”
“半月!”杨千鹤一听差点昏厥过去,“你不会半月都不给我吃喝吧。”
“我知道你此刻身受重伤,我是不会让你恢复伤势的。”少女坚定的说道,“师父曾提起过,魔头曾辟谷修行,哪怕不吃不喝月余也无妨。”
“你别魔头魔头的,江湖上就没有给我个比较厉害的名号?而且我真的快渴死了。”杨千鹤有些歇斯底里,“你知道我叫什么吗,那个魔头又姓甚名谁,怎么就那么肯定我就是他。”
“名字什么的可以编造,可是你们样貌相仿,且重伤后三天不吃喝还能行路,可见你内力也是不俗,世间如此巧合之事怕也是不多吧。”
杨千鹤一阵腹诽,这姑娘油盐不进,还是找机会逃跑才是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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