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吃黑?”
“不像。”
前些日子的县衙,接二连三的老农报官,口供写的具是在古月镇村郊务农时,看见横尸遍野,蹊跷的是每个人描述的数量,样貌,位置皆不相同,前前后后描述的大概有三四百人之多,虽说不是太平光景,人如草芥,但这等大案也县太爷不禁倒吸冷气,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上呈刑部,一纸文书下到,一不添人,二不遣将,只是遥书点卯,特命捕头官牧龙前去缉凶,彻查此案。
虽说官牧龙只是一巡捕头,但县太爷还真怕他出点差池,他爹官翰珏官至吏部尚书,堂堂正三品,若是伤了碰了,他这知县也快到头了。官牧龙从小不好读书,一心尚武,气的官翰珏直想把他充军,几个夫人心疼,好生劝住,这才把他撵到永宁州当个捕快。
永宁州的知州裘业安知道这是块烫手山芋,直接甩给了下属王知县,王知县是好生伺候,处处小心。这官牧龙虽说官宦子弟,却是吃苦耐劳,仰仗着武功高强,办的大小案子没有八十也有一百,在当地百姓中威望颇高,也让王知县高看几分。
这次大案猝不及防,仅尸体就几百具,贼众之多可想而知,凶险也不同往日而语,急得王知县到各处机要借人,各个村落临时征人,只为给官牧龙添些人手,满打满算凑了二百多人,交由官牧龙一起带到古月镇办案。
在古月镇扎营已经半月有余,案情一筹莫展,这些人本就不知是何处的流寇,又无一活口,查案无从下手,想了许久,也只能猜个黑吃黑的结果。
“今天先到这吧。”官牧龙抬头仰望满天星斗,摇头叹息,“时候不早了,大家歇息吧。”
大部的捕快都是附近的乡民,对查案茫无所知,一天下来站的腰酸背痛,听到捕头发话,唉天怨地的一旁休息去了。这时一小吏跑来,凑到官牧龙的耳边说道:“山前边来了些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什么人,三三两两的散着,我看着不像一起的。”
“大概多少人。”
“粗算能有二十号人。”
“继续盯着吧,受累了。”江湖上的风吹草动官牧龙也是略有耳闻,对于此时涌现的几人早就有所防备,不过此刻无暇顾及。待手下走远,官牧龙自言自语道:“你们安生点最好,不然叫你们有来无回。”
山野间没了动静,官兵也好,匪人也罢,都在日月交辉中睡去,倒是杨千鹤醒了过来。
“喂,别睡了。”寅时二刻,鸡狗未鸣,杨千鹤被呼噜声吵醒,不耐烦的捅了捅旁边的千九方,“千军万马头上过,不及鼾声断断来啊。”
“不是我。”千九方瞪的眼睛如铜铃,头上起了细细的冷汗,惊恐的指了指身后,“我不敢看,这次轮到你了。”
此话一出,杨千鹤犹如雷劈,惊得身子僵直一时没有缓过神来。确实不是千九方的鼾声,声音从墙外传来,与其说是鼾声,不如说是虎豹雷音来的贴切,难不成怪物没死?这个念头一出便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杨千鹤的冷汗也刷的一下冒了出来。
强稳心神,杨千鹤起身把呆住的千九方扒拉到一边,摸着黑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摸索着武器,哪怕被腐蚀的锈迹斑斑的长剑,也好过赤手空拳。
“看到是什么东西了没有。”
“别吱声。”杨千鹤来了一手伏地听音,趴在地上细细分辨声音从哪传来。
不停有悉悉卒卒的声音伴着咕噜声传来,带着湿唧唧的声音敲起了鼓点,竟是湿答答的脚步声,听着声音由近及远,渐渐消失,杨千鹤这才从地上抬起头,松了口气说道:“好像走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离开吧。”千九方实在受不了一天两次的惊吓,于是提议道,“下回可不一定这么好运了。”
“等等,你看那是什么。”
循着杨千鹤所指的方向看去,透过墙缝,两人清楚看到白天被解决掉的怪物,此刻尸体缩小了一倍不止,尤其是肚子已经是干瘪下去,两排肉疙瘩当啷到地上。
“这是猪乳?”
“那这怪物还是母的?”杨千鹤一肚子疑问本想天亮查个究竟,现在看来是等不到天亮了,连连发问:“这是什么动物?是你们这里的特产吗?这也太丑了吧。”
这怪物一度让杨千鹤吃惊,没想到在古代还有这种动物,惊讶之余,杨千鹤想到了一本书,那便是《山海经》,不过现在看来,《山海经》还是有些保守了。
千九方给了杨千鹤一个白眼,小声急语道:“拜托你正常一点,我怎么会见过这东西,听都没听说过,谁知道这怪物怎么来的。”
“我还以为是你们这地方本来就有的,看样子不是咯。”杨千鹤边看边问道:“那你说它肚子怎么突然小了。”
“既然是母的,那应该是分娩了。”千九方恍然大悟:“这就说通了,我说白天看这怪物的肚子怎么那么大。”
“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杨千鹤也恍然大悟:“有没有可能外边的动静,就是它的幼崽弄出来的。”
“你是说幼崽还活着?”千九方刚感觉到后怕,转念一想却轻松起来:“一个猪崽子能多大能耐,此刻应该快奄奄一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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