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离开子君身边。”
白梦阳回过头来，审视着王浩然。
王浩然面色坦然，就好像在说“今天来我家吃饭”一样。
白梦阳心里突然笑了起来，王浩然在这一刻和关嘉依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他没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多无聊的人。
王浩然眉头微皱，小时候王子君不同意自己安排时也是这样久久不语，只看着自己，用沉默来使自己屈服。
“你明白什么是一览众山小吗？”王浩然加重语气，眼神冷淡，不复刚才的大儒教师形象。
白梦阳踏前一步，远方其它低矮的山头，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点了点头。
正是有王浩然、关嘉依这类众山的存在，才让他认识到修道成仙是已经多么有趣的事，让他明白自己不用像他们一样，成为这种自以为是的凡人。
“你是在戏言子那些人身上找到这种感觉的吧！”王浩然不屑一笑。
“你孤儿出身，却身具天纵之才。”
“二十出头钢琴技艺出神入化，只要你愿意，就能在钢琴史上留名。”
“还很能打，曾以一当十，打得苟海天抬不起头。”
“就连关星都准备将你这个外人当作集团接班人来培养。”
“你就像这岱宗山，的确是有一览众山小的资本。”
“但是！”王浩然话锋一转，“这岱宗山在玉京的确第一，可若放眼全国，比它高者不知凡几。”
“然后呢？”白梦阳轻轻一笑。
“你就跟这岱宗山一样，虽然在玉京鹤立鸡群，但若是着眼全省，甚至全国，与那些青年才俊相比，你跟脚下的群山又有什么区别？”
“哦？”白梦阳望了王浩然一眼。
“不知道在你眼中，什么样的青俊才有资格追求王子君呢？”
“若说背景，少说也得是举国闻名的家族，至少要横压一省。”王浩然摇了摇头，“若说个人，就拿你能打这一点来说，怎么也得是个暗劲高手才行。可你却连什么是暗劲都不知道。”
“你看似谦逊，实则目空一切。你这样的性格，在玉京这种小地方还没什么，一旦出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浩然眼神灼灼，仿佛把白梦阳看了个通透。
“如果说完，那我就告辞了。”
白梦阳目光淡然，仿佛一个禅定老僧，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他动容。
“怎么？你以为我是在说大话？”王浩然看向白梦阳的目光里满是森然。
他说了那么多，不过是想敲打敲打这个年轻人，不要做个井底之蛙，若是可以栽培，那他也不介意提携一把，毕竟这是子君第一次有一个喜欢的人。
“我在江南，常为省部座上宾。”
“我身边这位张静生道长，来自龙虎山，一身道术威震炎黄，纵然有一百个你，也不及他一半实力。”
“我的家族，一声令下，便能引来无数张道长这样的高手效力。”
王浩然神色傲然，一字一顿。
“你终究只是个孤儿，再有天纵之资，没有家族，没有势力，又能有几分成就？”
“我年轻时，也曾像你一般目空一切，但最终却连姐姐都保护不了，只能看她远走海外。”
“莫要做个井底之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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