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远向飞鸿子一一介绍过柳风清、陆啸林和郑栓柱。几人同坐于一张石桌前。
飞鸿子提起茶壶一一为几个来人斟茶。白色的水汽从茶杯中飘起,又融入崆峒山的云雾。
飞鸿子道:“举天下以尝其善者不足,举天下以罚其恶者不给。天下之大不足以赏罚。平凉之事,几位可曾这样想?”
柳风清道:“道长所言甚是。阴阳并毗,四时不至。寒暑之和不成,反伤人之形。”
陈之远笑言:“掌派,人之大喜,人之大怒,皆出于本心。人之欲无穷,悲喜更迭,不也是常情么。天下如此,我辈又能怎么做呢?”
陆啸林加进来:“单说平凉之事,波斯教毒计层出,利用的不就是人的贪欲么。你看各路肖小,轮番登场搅的乌烟瘴气,我们在这谈论阴阳意义何在呢,照我说,慈悲不足以感化众人,不若霹雳手段。”
飞鸿子笑道:“陈施主好耿直的言论,老道倒是有些出汗了。修道之人,修的是人心,治不了天下啊。”
陈之远反驳道:“上古,轩辕问道崆峒智者广成子,问的不就是治天下之道么?”
飞鸿子又道:“轩辕帝问的确是是治天下之道,广成子答也确是治天下之道。只是此道道于君王,能道于天下么?让天下人得其道,何其难啊。”
陆啸林有些焦烦:“恕我直言,道长修道,我怎么感觉越修越狭隘了呢。”
飞鸿子不争口舌:“若以俗世而言,确实有些狭隘。修道讲超然物外,不涉于俗世。”
柳风清肃然,刚要言语。栓柱听几人云里雾里,完全不知所然:
“柳大哥要问的是自己的事,陈大哥要问的是江湖的事,你们天下天下的,跟这有什么关系啊。我觉的你们说了半天,什么也没说。”
陈之远哈哈大笑:“栓柱说的是,我们坐而论道了。”
陆啸林用力拍了一下栓柱的肩膀:“我就喜欢听栓柱说话,总能把我们的脸说的掉地上。”
栓柱道:“你们说的我完全听不懂,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们这些老百姓只能听懂油盐酱醋。”
陆啸林接着道:“我倒是觉的栓柱说的并无不对。普天之下能坐而论道的又有几个人呢。大多人也只是为了生存劳苦奔波,心中盘算的也不过是如何让自己过的更好。”
陆啸林喝了一口茶接着道:“说芸芸众生,不就是这些人么。”捎带看了一眼栓柱,栓柱往后一躲。
“他们不过是像这茫茫大山中的石块,他们成就了大山的巍峨,可有几人不是只看到山的巍峨,感叹树木葱茏,流水潺潺,有几个人曾低下头看着脚底下的石头呢。”
栓柱已经躲了,陆啸林还看他:
“就拿平凉城这次风波,栓柱只是个普通人,无辜受牵连,饱受皮肉心志之苦,他何错之有呢。”
栓柱眼不想提,陆啸林非要提他的伤心事。
陈之远脸上稍有不平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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