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佐伊提议周末去郊游，你去不去？”
叶枫没多考虑，马上摇了摇头，“不去。”
他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也不喜欢亲身参与进那种热闹里面，而且，参加集体活动的他堪称气氛毁灭者。
“不要吧，去珞珈湖郊游哦，很难得的。”
但叶枫还是拒绝了阿德莱德的好意，作为班里的小透明，他极少参加集体活动，大家在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他默默潜水，连窥屏都懒得窥。
“好吧，你改主意了就跟我说一下。”
“嗯。”
不得不说，阿德莱德作为纪律委员，虽然正职工作做得不怎么样——经常带头搞事情，但他各项活动的组织工作都很热心。
关于郊游的事，班长佐伊前几天就在班级聊天群里提过，并得到许多人的积极响应。那时候叶枫在潜水，事后也没翻聊天记录，今天班会上又提了一次，叶枫在看窗外发呆，偶尔看晴空几眼。
她也没认真听，坐姿端正，像是在写作业，身上的青葱朝气似乎正逐渐褪去。
叶枫在发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久了，晴空写字的动作渐渐停了，突然扭头迎向叶枫的目光，她眼里清泓若水，面容恬淡。
叶枫不自觉地移开目光，晴空微微扯起嘴角，回过头继续写作业。
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作业。
叶枫不经意间瞥过自己课桌上那一摞课后习题，几乎是崭新的……没事了。这些东西全凭自觉，老师不会管，你自觉学会了，不做也行。
晴空的成绩很好，比叶枫还要好上一些，但仍有进步空间。
台上，佐伊刚刚结束发言，底下一阵欢呼，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不赞同的都被忽略过去了，其实也没几个人。
佐伊委托阿德莱德登记一下周末能够参与郊游的同学名单，郊游其实不仅是郊游，因为地点是在佐伊家的私人游艇上。
一股土豪气息扑面而来。
事后，阿德莱德还是再问了一遍叶枫的意见，叶枫看了眼晴空，犹豫了一下，没答应，但也没拒绝，“我考虑下。”
叶枫闭眼趴在桌上，心神一片安宁，直到耳畔嘈杂的声音中传来一段异常清晰的对话。
“晴空，你要参加吗？”
“抱歉，不了。”
听到这个声音，叶枫甚至能在心底勾勒出女孩轻柔微笑的模样，往常她拒绝别人的时候脸上也会带着不好意思的微笑。不过，以前这种活动她向来是会参加的。
不对，不对，跟以前不一样了。
叶枫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一种割裂感不知何时自心底产生，之前的他竟然没发现，是什么弥合了这种割裂感，导致他一直没发现？
他察觉到了那种掩盖在平静之下的孤寂。
他再次趴到桌上，感受桌面传来的冰凉，目光望向窗外。
当天晚上十点。
“周末的郊游你去吗？”
叶枫在对话框中缓缓打出这样一行字，然后点击发送。
他们是加了聊天账号好友的，只不过私底下甚少聊天，叶枫偶尔会问她一些关于作业的事，晴空也会跟他分享一下她认为有趣的事。
上一次聊天的时间停留在半个月前。
黑暗中，幽蓝的光映亮了叶枫的脸庞，然后他掐灭屏幕散发出的冷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一阵轻轻颤动，屏幕亮起，一条信息横陈在对话框中，“还没睡啊？”
“没有。”
叶枫没来得及发送第二条消息，对面的鲸鱼头像就又弹出一个对话框，“你去吗？”
这个头像是最近换上的，晴空以前的头像是她自己的背影照。
戴着宽檐编织帽、穿着白裙的少女一手搭在帽檐上，一手提着裙摆，头顶是浮着白云的晴空，她微微回眸，在逆光中呈现出窈窕的轮廓，只有一片裙摆逃脱了逆光的画面，显露出清晰的白色。
漂亮极了。
要问叶枫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因为他手机里就存着有，晴空不喜欢自拍，连合照都少，这是她少有的照片。
“去。”
“那我也去吧。”
“嗯。”
聊天结束。
良久，再没有消息传来，屏幕的光渐渐黯淡下去，一个人的房间再次被黑暗淹没，叶枫将手机放在枕头边，缩进被窝。
这时，一阵轻轻的颤动传来。
“晚安。”屏幕亮起，黑暗被冲淡。
“晚安。”他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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