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的眼睛,你眼睛怎么了,小钰?”韩长安觉得有一股狂风突然在他的脑中肆虐,将一切都搅得如同浑水一般,他脑海中空空荡荡,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小钰那红肿的双眼。
“小姐……是小姐出事了!”小钰低头啜泣起来,女孩那优柔的声音落在韩长安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轰然炸响,他眼前一黑,身体一个趔趄差点翻倒在地,好在他及时伸手扶住了门框。
“安一姐怎么了?”韩长安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哭泣不止的女孩,轻声问道。
小钰抬起头,看着面色苍白的韩长安,轻轻点了点头,“你跟我来。”
韩长安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眼神闪动似乎在思量着什么,但下一刻他神色却恢复了平静,低头跟在小钰的身后朝着前面的连廊走去。
与平日里的喧嚣不同,今天似乎存香阁内被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所笼罩着,一路上韩长安甚至没有遇到什么下人,在经过那株银杏树旁时,韩长安突然停下脚步。
不久前这株银杏树上还是密布金叶的,现在却已经没有多少树叶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树底下铺了厚厚一层枯叶,韩长安心念微微一动,突然有一股清风吹来,银杏树上那最后的几片叶子摇摇晃晃地消失在风中。
“看来冬天就要到了啊……”韩长安心想。
再往前走了一小会儿后,韩长安二人便来到了宋安一的房门外,意外地,在这里韩长安却遇到了几位熟人。
苏墨荷和叶彩荷两位千娇百媚的姑娘,想来是今天存香阁没有客人的缘故,二人打扮都挺随意的,苏墨荷穿着一件大红长裙,而叶彩荷依然是白色素裙,头发都是随意地披在肩上,看样子都没有可以地梳妆打扮。二人见到韩长安,面上也是微微感到意外,却没有和韩长安说什么,只是看向他的神色略微有些古怪,朝他点了点头后就互相低声交谈着离开了。
韩长安有些不明白她们二人看自己的表情,难过中间似乎还带着一丝怜悯。
“妈妈,长安在外面想见见小姐。”小钰这时候却站在门外毕恭毕敬地朝屋内喊了一声,韩长安听了这话后微微一怔,但随后心底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他最担心的事情没发生就好,那位存香阁的妈妈他之前见面的时候就觉得虽然后者不太像好说话的样子,但似乎也没有宋安一她们说的那么古板严厉。
“是那个小家伙啊,进来吧。”果然,仅仅是几个呼吸间,屋内就传来了那老妇人黄鹂般的声音。
韩长安和小钰对视了一眼,就毫不犹豫地迈步朝着屋内走去。一走进房门,韩长安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材气味,他鼻子灵敏,甚至连风中夹带着的淡淡血腥味都能清楚地闻到。这些念头只是在韩长安心中稍纵即逝,下一刻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屋内那坐在桌子旁的老妇人。
“怎么了?怎么才刚回村就又来青州城了,现在这‘窝窝菜’不好找了吧?”韩长安能感受到老妇人脸上那重重叠叠的皱纹下射出的好奇目光,这老妇人虽然看着年纪很大,但韩长安一直觉得看着她并不显老态,反而有处处透露着一股优雅从容。
“我来看看安一姐。”都到这里了,韩长安也没打算说谎,于是老老实实地说道。
“嗯,见一面也好。”出乎意外的,老妇人却一口答应了下来,但是说出的话却又似乎另含深意。说罢,她慢慢悠悠地起身,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旁边的屏风,对韩长安说道:“安一这会儿正在后面休息,你去看看吧。”
韩长安听了这话看了看旁边的屏风,又看了看走路有些晃晃悠悠地老人,迟疑了一下,起身走到老妇人身边拖住了她的手臂。老妇人淡淡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韩长安,就自顾自地朝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后,小钰见此连忙上前扶住老妇人,韩长安这才松开双手。看着老妇人的背影,韩长安弯腰朝其行了一礼。
“谢谢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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