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周锋和王毅二人倍加推崇的地方，味道还真和韩长安以前到过的酒楼不一样，显然因为他们二人的身份，清心斋送上来的饭菜点心都是上等，再配上周围华丽的装饰，着实让韩长安心里得到了一丝小小的满足。
“听说昨晚西街又有小孩失踪了，这都不知道是第几例了。”王毅喝了口粥，皱着眉说道。
“嘿嘿，这不正常的么，每隔几个月都要有人失踪，算算时间距离上一起失踪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时间也还差不多对得上。”周锋放下手里的茶杯，眉头跳了跳轻描淡写地回道。
“也不知道城中衙门里的官差是干嘛的，到现在都还没抓到凶手，再这样下去真要闹得全城人心惶惶了。”王毅说道，语气中的不满之意毫不掩饰。
“这都已持续好几年了，失踪的人数加起来双手都数不过来了。”周锋笑着说道，“不过那作案的人也还算聪明，只挑城中贫困人家，每次出手都会避开有权有势的势力，倒也没有让事情真的闹大。”周锋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点心，吃了一口后环视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我上次在家里偷听了裕叔他们的谈话，说是衙门已经有线索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抓到凶手了。”
“哼！这句话我可是两年前就听说了。”王毅冷笑一声，“坊间都在传闻是嘉元城中混进了妖物，以活人为食，衙门这么长时间没抓到，我看这传闻还真有可能！”
“有周世伯在城门口守着，哪能进来什么药物。”周锋却笑着摇了摇头，显然不相信王毅说的话。
王毅闻言倒也点了点头，说道：“也是，那就应该是城中有谁在捣鬼了！”
“怎么？是最近城中失踪的人有点多吗？”韩长安一直留意着二人的对话，突然开口问道。
“倒也不算多。”周锋笑了笑，“就每隔几个月总会失踪那么几个人，已经持续有五六年了。”
“其实对于嘉元城这么大的城池来说，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个人消失的，很正常。”周锋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失踪的一直是那些底层贫困人民，这才引起了衙门的注意。”
韩长安点了点头，没再询问什么，对于对方话语中的冷漠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不过说起妖物，这嘉元城中说不定还真有一头大妖。”周锋眼珠子一转，有些神秘地低声说道。
“哦？”韩长安看了过去。
“王毅你还记得六七年前那次轰动全城的事情吧？”周锋转过头看向王毅，低声问道。
“六七年前？”王毅年色微微一动，“莫非你说的是……不过那次事情过后衙门的人不是调查了后说是仇杀吗？”
“怎么？你也信那是仇杀？”周锋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他们三人过后，再次压低声音说道：“多大的仇能杀那么多人？而且那些好多被杀的人之间都没有任何联系，更何况其中一位还是咱们的县令大人。”
韩长安脸色变了变，连县令都被人杀了？
“衙门的人不是说那是因为县令招惹了强匪，这才暗中被人谋杀了么？其他人应该都是县令的部下，这才都没有限免。”王毅迟疑了一下，“这跟妖物有什么关系。”
“我当时听到的也是和你一样的说法，直到前不久我听老爹和家中叔伯闲聊时听到了一些东西。”周锋脸色郑重得有些吓人，“所有被杀的人，都姓柳！而且全都是有官职在身！”
这次不止韩长安，就连王毅脸色都大变起来，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嘴唇紧紧闭在一起仿佛雕塑一般。
“难怪，难怪。”王毅呢喃道，“难怪当初的嘉元城第一大家柳府会在五六年的时间衰败成这样。”
“自那以后，嘉元城里只要是姓柳的当了官，哪怕只是名小小的衙役，都会在上任第一天晚上暴毙。”周锋脸色郑重地说道，“甚至不是柳府的人，只要是姓柳的当了官，也无一幸免。”
“近五年，城中所有官职加身的，无一人姓柳！”周锋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此事绝不可能人为，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当初的县令不知为何招惹了一头妖物，导致柳家差点被灭门，直到现在那妖物的怒气都还没消散。”
“你的意思是说，最近几年那些失踪的人也是那头大妖所为？”王毅眼神闪烁，略有所思地问道。
“虽然这件事也同样诡异至极，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同一人所为，毕竟当年那头大妖只是跟城中姓柳的官老爷过不去。”周锋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更何况那些失踪的人都是普通人，也都没有姓柳的。”
“说不定是那妖物嗜杀成性，开始杀害其他人了呢？”王毅若有所思地说道，“毕竟妖就是妖，做起事来可没有那么多规矩。”
“也对，从当年不分青红皂白就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姓柳的当官的，就可以看出这头妖物的心狠手辣了。”周锋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王毅的猜测，随后又接着说道：“当年可是真的全城所有当官的，只要姓柳，全都没活过三天。”
“那现在还在有人失踪，官府就放任不管吗？”韩长安疑问道？
“不是不管，是根本管不了啊！”周锋露出一丝苦笑，“若是咱们刚才猜测没错，这件事真跟当年那件事挂上关系，官府真是不敢管了，所以现在估计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也只是每年少那么几个人，官府随便找个借口就对付过去了，没必要为此再去招惹那头大妖。”
“一般都说是什么自己离家出走啊，或者是被城中恶霸打死了啊之类的接口。”王毅点了点头，解释道。
“那些失踪的人的家人怎么办？心里不会有疑惑吗？”韩长安沉默了一下，缓缓问道。
“怀疑了又能怎么办，毕竟官府也给了一部分补偿金，都是些底层人，闹不出多大的动静。”周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笑着耸了耸肩，回答道。
韩长安点了点头，表情平静，不再开口询问。
周锋和王毅继续低声讨论着刚才的话题，韩长安端着茶杯，视线漫无目的地在酒楼里飘荡着，突然他的视线落在对面的谭辞和谭禾身上，眼睛微微眯了眯。
刚才上楼的时候他和那个名叫谭禾的年轻人走在后面，所以离得有些近，当时他从对方身上问到一种很奇特的香味。周锋一开始就给他解释过，谭家是香料世家，所以身上会有些香味很正常，而且那谭辞身上也有淡淡的香料味。
但是那名叫谭禾的年轻人身上的香味，有些过于浓郁了些，而且相比谭辞身上那种清淡的香味，他身上的更加……妖艳。
像是女子身上的胭脂香味。
韩长安以前在存香阁的时候，就能从那些过路的女子身上闻见这种香味，虽然好像所用的香料不同，但是浓郁的程度都一样。
对面的两个人似乎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谭辞脸色有些涨红，而对面谭禾那张颇为清秀的脸蛋上正露出嬉笑的表情。
韩长安怔了怔，视线从他们身上收了回来，他低头看着茶杯，眼中突然泛起一丝诡异的青光，于此同时他能感受到远处谭辞二人的谈话声正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我说谭香啊，谭家的大小姐，我叫你大小姐还不行么？你可别开玩笑了，那地方我怎么可能带你进去！”是谭辞的声音，被刻意压得很低。
“这我可不管，你要是今天不带我去，我回家了就告诉谭伯伯，说你今天遇到那两个人了，然后你就跟他们走了，抛下我不管！”谭辞笑嘻嘻地回答，这还是韩长安第一次听见他说话，没想到作为一个男人声音还挺好听的，比一般男子厚重的嗓音相比要清脆许多。
“谭香？女人？”韩长安想到这里，心中顿时一怔，这才意识到刚才谭辞话里的“大小姐”是什么意思，他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两个人，这才发现那谭禾果然要比男子生得隽秀许多。
“女扮男装的？”韩长安心中有些恍然，怪不得那谭禾不肯和他们坐在一起，也不肯和他们说话，估计是怕不小心暴露吧。
“你真的……”谭辞嘴角抽搐几下，他不用想也知道，若是让他爹知道他跟着周锋和王毅二人走了，估计又要挨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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