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快回去吧。”对是不是安置妥当，关宏峰不予置评。但对下一步工作安排，他很坚持。“你是昨晚开夜车来的？回去之后自己也好好休息一下。”看了看林佳音有些发红，显然是缺乏睡眠的眼睛，关宏峰又道。
这段期间林佳音也熬得很惨，上一次透支的体力还来不及恢复，下次精疲力尽的突发事件就摆在了面前。说实在的，恐怕无论从心理上还是体力上来讲，这半个月都比她在卧底期间消耗得要严重。
关宏峰轻轻叹了口气。
何止林佳音，近期他是没见过关宏宇和周巡的面，他们恐怕都好不到哪儿去。
林佳音没答话。她走到了窗边，把对着王全福那边儿的窗帘拉开个小缝儿，让晨曦洒进房间里，然后转回到关宏峰床头，低下头，就着日光仔细看了看关宏峰的气色——确实比之前好太多了。当然并不是说他能好到面色红润。面庞上重病造成的苍白憔悴还在，但是缺氧甚至代表着濒死的青灰色已经去了大半。
“感觉怎么样？还闷痛吗？”林佳音问，顺手把低头时带落下来的两缕长发掖到了耳后。
林佳音的行为让关宏峰不禁有点内疚。
她根本不接茬儿自己的话，这种反馈理论上就是，关宏峰估计，毫无疑问自己刚刚又表现得很混蛋——就是那种让别人难以接受的不近人情，在民族大学家属楼里曾经令林佳音爆发的那种。而这也是关宏宇三番五次跟他吵架的主要原因。真的，他知道自己把宏宇伤得很重，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他不得不，而另一半货真价实地是因为他根本没意识到那些词句的杀伤力有多大——但他的问题是，他得靠对方的反馈来猜自己是不是又伤害了对方的感情，所以无法避免地后知后觉了点。
“好多了。”关宏峰观察着林佳音的面部表情，斟酌着回答，希望自己良好的态度能弥补一点自己之前造成的伤害。
可是他的努力显然是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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