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如同一道救世的曙光,在何靖宇眼中出现,带给这个虚无的世界以光明。
随之而来的是身体上的禁锢感消失了,他立马向后退去,随后带着惊恐的目光看向身旁汽车的座位上,令他更加惊恐的是,那上面没有一个人,眼前的一切分明在说着,那是他的幻觉。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路灯下的男人,那张脸带着一丝漠然,还未等何靖宇说话,男人便开口了:
“北部都市委员会自两年前开始制定的新规定第二百三十一条,凡是在区域夜禁时间仍在外停留的,一律交由警备队看管,并学习相关知识一个月,处一千元以上罚金,且计入履历档案。”
他的语气不紧不慢,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请想好你的解释理由,警备队会酌情的判断。”
“不不不。”
何靖宇急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那张纸片,递了过去。
“嗯?”那个叫莫余的男人眼神有些奇怪,他看了看眼前的这张纸,又对上了何靖宇那心虚的样子。
说真的,何靖宇并不知道这张纸是否有用,但那个店长一副敢打包票的样子,就差没有亲自过来拿给警备队的人确认了。
“东西不假。”
莫余还了回来,却仍是疑惑地看着何静宇,仿佛在猜测着为什么这样的东西会从一个普通的男孩手里拿出来。
“那个。”何靖宇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刚刚看到那个人没有?”
他的语气十分的着急,想确认一下是否只有自己看到,或者那只是眼花而已。
“嗯,看到了。”
莫余的回答十分简洁明了。
嗯?这就完了?这位警备队的兄弟你难道不想表达一下你的惊讶吗?比如说那么晚了还有人在副驾驶上,亦或者为什么那个人刚刚还在,现在就没有了啊?还是说…
“不过那可不应该用人来称呼。”
莫余的话让何靖宇瞬间惊恐万分,他如此紧绷的神经就快要断了。
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随便吓唬别人可不好的。
“那可是一个人的模样,我看得十分清楚。”
何靖宇还想再说些什么,想反驳一下这个警备队的人。
“谁规定的…鬼就不能长这样了?”
“可电视上…”
“只是形态不同罢了。”
面前这个自称警备队的人没有必要骗他,也就是说,他的猜想成真了,那些鬼伪装成人类的面孔接近人类,那可真是巨大的灾难。
说实话,在这个情形下想这些,何靖宇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不用担心,警备队自有分辨的办法。”
莫余似乎看出来他在想什么,补充说了一句。
“不过,还是先想想怎么摆脱一下现在的困境吧。”
嗯?这是什么话?现在的困境又是什么?那个鬼不是消失了吗?
何靖宇左顾右看,周围依旧是同样的场景。路边的低矮灌木,并排的路灯,紧挨停着的汽车,还有在路灯下的两个人,仅此而已。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莫余。
男人一直将手放在黑色卫衣的口袋里。
“唉。”他完全对何靖宇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感到无语,这真的是能拿出“夜行令”的家伙吗?
“你不觉得周围的环境变了吗?”
“嗯?变了吗?”
“没路了。”
“什么意思。”
莫余并没有回答,他的目光略过何靖宇,看向他的后面。
此时周围的一切仍是没有半分变化,却在道路的两边,一边通往小区后门的保安亭,一边通向主干路,两边的路没了,并不是说路消失了,反而是——道路无限延长了。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两个人视野里看到的路没有了尽头,明明在刚刚,小区的保安亭在何靖宇的眼中还能隐约地望见,虽然灯光并不明亮,但好歹离得并不远。
后面的主干道也同样如此,那条马路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呢?
当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
何靖宇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最近眼花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还以为打草惊蛇了的话,这次行动就会失败呢,没想到,竟然还主动找上门来了,是夸你胆子大了,还是说…”
莫余的目光转向面前这个思绪仍处于混乱中的男孩,眼中带着一丝深意。
“某样东西对你的吸引力那么大呢?”
并没有任何回答,那只是他的自言自语罢了。
久走夜路必闯鬼,这句老话说的不假,对何靖宇来讲,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刚满18岁成年人,什么狗屁的真实世界,他现在已经凌乱了,鬼竟然能和人长得一样,还有这个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道路,要不是还有一个人在旁边,他可能马上就会哭出来。
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仍是剧烈地颤抖着,那是一个人在接受巨大的恐惧之时做出来的正常反应,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然后跑回家里的床上狠狠地哭上一场。
可现在,他不知道怎么做,连保持一个平稳的心态都做不到,更别谈出去了。
“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十分的软弱无力,抓住身边这个唯一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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