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宇的意识逐渐转醒,他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十分的酸痛,就像快要散架了一般。
四周有些冷,像是有着一道穿堂风吹过他的身体,眼皮外仍是一片黑暗,应该还是晚上,而在自己昏迷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有些记不起来了。
疲惫的双眼用力缓缓地睁开,他想看看周围到底是哪里,也许能够有助于想起什么来。
可正当他刚刚睁开眼睛,一道冰凉的触感直抵他的脖颈,
嗯?好像有什么东西。
模糊不清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她纤弱的身姿半蹲下,随之出现的,是手中握住的一把小刀,嗯,就是那把顶在他的脖子上的刀。
我现在正在做什么,被追杀?不可能。被抢劫?有这个可能。
紧张的心情瞬间提到了极点,但现在不是喊救命的时候,他在电视上看到过,遇到抢劫得先把兜里的东西都给他,保证自己的安全要紧。
可惜,面前的人影并没有要求什么,那双在夜里依旧晶莹剔透的眼眸不停地流转,十分惹人注目。
何靖宇颤抖地盯着那个人的脸,却只能看见一道若隐若现的轮廓和那双明亮的眼睛,似乎有些熟悉?
好吧,他也不知道,而且现在的他心跳十分地厉害,从小到大以来第一次被人拿刀抵住脖子,生怕自己一个失误,就没了。
眼前的人还是没有说话,就这样要挟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除了发现那是一只十分光滑还有些柔弱的手之外,并没发现其他东西,难道这位劫匪是一个女人?
心中不免有这样的猜测。
像是证实了他的猜想,人影第一次开口说话。
“常樱区的樱花花期是多久?”
那是道十分清脆的女声,这在寂静的黑暗中宛转空灵,却又带着十分明显的漠然。
嗯?花期?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樱花花期是多少?
“我不知道。”他有些泄气。
女人手上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她继续说道:
“从星座理论方面分析一下双鱼座。”
嗯?这算什么问题啊,科普知识吗?这问题真的是一般人能回答的吗?
“可我真的不知道啊。”他如此说道。
不关注星座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女人眼中的微光有些停滞,似乎在想为什么这个人连两个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她又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提出了第三个问题:
“我的生日是多久?”
她的声音冰冷,如同周围的寒风一般。
嗯?嗯?嗯?何靖宇真的快要崩溃了,这是人能问出来的问题?来来来,您去大街上随便找一个陌生人问他知不知道你的生日。
如果前面两个问还属于人学的范畴,这最后的问题完全就是神学了,前面还可以猜,这最后一个是真的猜不了啊。
他现在有些恼怒,但却不得不表现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
说完,他认命般地看着这个女人,要杀要剐随你了。
谁料,她反倒将手中的匕首拿下,放在地面上,自言自语着说出一段令他无法理解的话:
“初步判断完毕,暂无寄生或者污染现象。”
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感情。
她站起身来,皎洁的月光带着明辉直落而下,衬着女孩的脸庞白皙精致,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洁白的轻纱,看起来那么的柔美,只是这表情,如此的平静,毫无波澜。
看到这里,何靖宇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自己刚刚遭遇了什么,那股几乎要将他压碎的力量,然后一个宛如救世主般的身影闯入这个世界,带着如星般璀璨的目光,将他救了出来,可是之后的事并不清楚,似乎在昏迷中还听到了某个糟糕的声音。
他很感激那个人。
没人知道他在那时候经历了什么,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讲,那就是如同地狱般的存在,那个鬼的力量,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以至于他之后都不愿再回想,如果还能活着的话。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在面对那个所谓的鬼的时候是那么的无助,自己竟然天真地以为一把刀就能够对付,那可真是离谱,笨蛋到无可救药了。
那时的他不知觉地想着,要是有一个人来救他就好了,死亡的距离如此得近,近得让他恐惧。
那种期待感,就如同在无边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毫不抱期望的手,可却被人狠狠地抓住,那个人踏破了坚不可摧的大门,告诉他:
你还不能死!
看来,是这个女孩救了他。
何靖宇这才看清眼前的情形,一个阴冷的巷子里,带着十分潮湿的气味,怪不得一直有风吹进来。
他靠在某面墙脚下,感觉身体好了许多,并没有昏迷之前的那种疼痛,反倒像是以极快的速度跑完了一千米后的那种虚脱感,手指能动,但身体完全累垮掉。
“谢谢。”
说话倒是并不费力,所以他向面前的女孩道了声谢,毕竟别人救了自己,而他还有些误会了。
女孩却没有任何举动,像是并没有听见何靖宇说的话,她就站在那里,看向巷子尽头,思考着什么,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有些冷。
好吧,确实很冷,凹凸不平的地面有些生硬,何靖宇想动一下身子,但颤抖无力的肌肉告诉他不能够做任何事情。
可真是麻烦啊,他重重地打了个喷嚏,看来得在这个阴暗的巷子里待上一会儿了,需要等到自己身体上的不适感逐渐缓解,怕是才能行动。
可在寒冷与疲惫的双重打击下,他觉得可能撑不到那个时候,体温会随着寒冷而不断下降,血液循环会变慢,然后神经反应减缓,最终再次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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