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阳暖,热不了无人之城,清风徐,吹不来故人西归。
夷陵城,江陵道有黑虎拦路,这黑虎长两丈四,高一丈二,一身皮毛黑中透亮,两只虎眼烁烁放光,与之相比,白衣轶十七渺小如蝼蚁,虎口一张便能将他生吞下去。
在轶十七身后数丈开外,一条丈许的青蟒吐着信子,青蟒抬起前身足有丈高,扁平的倒三角蛇头堪比一辆小轿车。
轶十七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退无可退,只得紧握手中子午鸢,面对这两只妖物束手无策。
黑虎腾空跃起,蹬的地面龟裂,巨大的身形瞬间来在轶十七身前,轶十七只觉得天立马变暗,一股恶臭的腥风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剑鸣乍响,剑光如银河倒悬,从黑虎身前闪过,黑虎硕大的头颅立即被斩下,尸体还未落地,那青蟒也断作数截。
蓝盈盈的剑光化作漫天的剑雨,剑煞罡气好比骤雨狂风,不过转瞬之间,黑虎与青蟒便被剑气搅碎,若非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若非不远处地面龟裂,谁能想到方才这里有两只百年大妖?
轶十七抬头望着半空中的蓝袍道士,拱手道谢,蓝袍道人飘然落下,轶十七这才看清对方样貌。
一身淡蓝道袍如水幕波荡,三千墨发如瀑,发顶水晶束冠横插一根白玉发簪,只见其面如润玉,眉宇间透着一股浩然正气,额前两缕长发飘荡,端庄之余又不失一股逍遥洒脱之意。
“贫道黄岐山水曜,蓝辰。”
轶十七倍感意外,面前之人竟然就是黄岐山的水曜真人,他急忙道:“稷安寺轶十七,多谢蓝真人救命之恩。”
听到“稷安寺轶十七”后,蓝辰眉头微蹙,他今日才赶到夷陵,但夷陵发生的事他都知道,一件事是厉千尘勾结妖孽,一件事是苏禅入小阴山屠鲁清泗。
众所周知稷安寺现在只有三人,厉千尘和苏禅在夷陵和小阴山搅风搅雨,却始终没有轶十七的动向,有人说轶十七不过化炁境,要是没有厉千尘和苏禅庇护,入了夷陵便必死无疑。
蓝辰只是听说过“十方客轶十七”这个名号,对轶十七了解不深,如今亲眼看到轶十七后,心中不免有些失望,面对区区两只百年妖物便束手无策,实在有些浪得虚名。
“举手之劳罢了,你不过化炁修为怎敢如此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夷陵?你难道不知如今夷陵危机四伏吗?”若非看在轶十七态度谦逊有礼,蓝辰只怕早已拂袖而去。
轶十七如实回答说:“我对夷陵近况并不知晓,真人可否告知一二?”
“枉你还曾是十方客中人。”蓝辰先训斥了轶十七一句,倒也不是有意挖苦,实在是轶十七太不知死活,令他莫名气恼,“数日前,天公大妖林安大开杀戒,将天谕联盟五百天行者尽数灭绝,本门火曜真人携弟子诛妖,却被厉千尘横加阻拦,现在外界皆传厉千尘勾结妖孽,已然入魔了。”
“这不可能!千尘不可能入魔!”
“是否入魔除他自己无人知晓,那日之后,稷安寺苏禅只身一人独闯小阴山,结果惹怒妖尊敦鸿,重伤逃出,据他所言,他凭一己之力杀了小阴山掌门鲁清泗。”
轶十七陷入了沉默,稷安寺不是一向置身世外吗?而且苏禅和天公百妖多有交集,为何此刻便表明立场?
蓝辰见轶十七在思考什么,继续道:“近日来,妖物大肆祸乱,见人便杀,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行者,加之林安之事,天谕联盟与黄岐山决定共讨妖邪,夷陵方圆万里已被天谕联盟划为战区,黄岐山弟子也在陆续赶来,待小阴山结界开启,正邪之战便会正式打响。”
“蓝真人,我想去林安作乱之地,你可知那五百天行者在何处被杀?”
蓝辰大为不解地看着轶十七,“冥界阴神阿旁与天谕联盟的大明王对轰一拳,直接将那地方毁了,如今天谕联盟将那地方列为禁地,轶十七,就你这点微末道行,还是先想办法与稷安寺其他人汇合吧。”
蓝辰也是好心,轶十七这点道行,随便一只妖物就能杀了他,还妄想去禁地,即便有幸顺利去了,他的身份同样会招来杀身之祸,此前因“十方诛杀令”便得罪了不少人,还有前不久厉千尘助力林安,得罪了天谕联盟,人们对厉千尘的怨恨,保不齐就会降在轶十七头上。
轶十七不是不想和厉千尘汇合,他只是想先查清五百天行者亡魂的下落,厉千尘现在背负着“魔头”这个勿须有的骂名,再涉禁地难免会和天谕联盟的人起冲突。
至于苏禅,苏禅在小阴山受了伤,现在一定是在某处疗伤,他同样不想惊动,在他想来,他去那里只是查探一番罢了,不会有危险。
轶十七执意道:“真人善意十七心领,真人有所不知,阴神阿旁造访夷陵,原因是那五百天行者亡魂未入冥界,至今下落不明,我受冥界使者司夜所托调查此事,无论如何也要查清!”
蓝辰闻言一怔,“想不到你与冥界司夜还有交情,五百天行者除魔卫道,英灵不该受辱,也罢,我带你过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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