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急促的闹铃声,催命一样响起。
麦黄了伸手在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了闹铃,看了一眼窗外,却没起身。一想起又要上班,麦黄了心情郁闷。
洗漱完,关了门,麦黄了走出房间,天在下雨。湿漉漉的街上,黑色的粉末和着雨水流淌。天色阴沉沉的,麦黄了也不打伞,他喜欢淋雨,细小的雨点,关怀的抚摸着他的头。也只有这样的雨点,能让他有种置身故乡的感觉。故乡的春天,雨落在身上,无声无息。
无论他多么的不情愿不开心不乐意,他还是得上班。越是靠近工厂,他越是想回头。越是靠近工厂,他心越慌。那种特殊的怪味,越是靠近工厂越是闻的见。
终于,那种强烈的想回头的念头在刷卡机“嘀~”的一声提示里放弃了。
一股热气夹杂着呛人的味道扑面而来,夜班的人员个个腊黄着脸顶着黑眼圈迅速的打扫着机台。他们从昨晚8点,一直熬到早上八点,打扫完工作台,白班的人就继续接手。机器不停,人换班。
麦黄了参加完班前会议,来到自己的机台前,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他是如此讨厌这份工作,注塑机里的塑料件,软软的烫手,这些机器,大多产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甚至更早,问题一大堆,动不动就夹料,甚至夹人。机器旁一个醒目的红色警灯,还有一个长方形的LED灯箱。每当机器故障,红色的灯光旋转,醒目到一里外都看得见,那个长方形的灯箱立马显示出停机时间来,滚动播出。不过是机器故障停机而已,却如此大动干戈,那滚动的字幕,仿佛在告诉天下人:快来看,他犯了罪!
每当那炫酷又穿透力十足的灯光和滚动的字幕出现的时候,立马有人过来询问、处理,一时之间乱作一团,如若发现是你操作不当,那就要问候你了。呵!快秦始皇时代的机器了,还怪人操作不当?能如何呢?受着呗。不知道多少人等着受这份罪还没机会呢!呵!难听吧?可这是事实。
麦黄了恨透了那灯光和字幕了,他幻想过在饭堂的楼上架把狙击枪,一个个打掉。也幻想过开着坦克压平整个厂房。最狠的一次是幻想用原子弹轰击。他有时也觉得这些热兵器不够热血,应该让他拥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长剑离鞘“嗖”的一声,红色的灯一分为二。可这些永远只是幻想,他脑子里如何精彩的幻想,脸上的汗珠就有多精彩。车间里被机器加热,每个人都湿透着。每个人都低着头照顾着自己眼前的机器,他们早已忘记了天空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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