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阿木坐了整整一夜。
脑子里全是血淋淋的人头，还有蓝大先生说的，你某一天也是别人嘴里的肉———肉———肉。
血腥的画面和刺耳的声音不断重复刺激着他的大脑。
轰的他一会儿昏昏沉沉，一会儿又害怕的发抖，没毛的光头被他薅了又薅，都快薅出毛了。
心情从最初的惊惧到害怕、愤怒、震惊、平静，再到后面隐隐觉得自己说的话太满了，而且胖猪娘和蓝大先生是真心为他好，一直帮助他，他想起自己对胖猪娘的辱骂，天大的事也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他越想越觉得有些羞愧。
再回想自己站在人的立场上说的那些话，什么智商，思想，脑子，聪明这些，耳边二兽轮番的质问声一遍一遍，振聋发聩。
是啊，自己小小的人，站在自己有限的认知里夸口，难道不应该感到羞愧吗？
人为什么不能成为一块肉，就是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也有以身饲虎，割肉喂鹰的故事吗？
起码说明，胖猪娘的话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有人也真正实践过，以前上哲学课时老师也常常说，存在即合理。
你觉得不合理也只是你认知局限在自己的小世界，自己的恩怨情仇。
世界那么大，我们自己又看到了多少？
世界这么大，我们也并不是事事都听过，即便是资讯发达的信息社会，也不能时时了解全部的现实世界。
都不说宇宙那么大了，单单一个地球都不能全部理解。
哪里的地球深洞，洞下是不是真的有地心世界，海底的最深处，到底有没有外星人？
还有他自己来到这个地方，不也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吗？
一花一世界。
人真渺小啊。
自己真无知。
是啊，不愿意牺牲与奉献，凭什么活在世上？
可是想起血淋淋的那颗人头，他又一遍一遍驳回那些想法。
再深再内涵的道理也不是杀人的理由啊！
他想，比较温柔，比较善良的的胖猪娘也不像杀人犯，蓝大先生知识渊博，品德高尚，也不像会与杀人犯同伍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关于那颗人头，也许应该去问问胖猪娘。
也许她有别的解释。
他翻来覆去地想，一会儿认可，一会儿推翻，就这样过了一整夜。
朱小姐和蓝大先生也在门外陪了他一整夜，像面对叛逆期的中二少年的父母，谨小慎微，战战兢兢。
等到天亮，见到阿木，顶着两个黑眼圈开门出来了。
他们迎上去，满脸关切。
阿木相信，真情流露是做不得假的，所有的关心也是真的。
那么，就问吧！
“人是你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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