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凛仔细回想了好一阵子,确定记忆中并没有会操控蚀魔的怪人,要是真有,他一定记忆非常深刻,所以他们应该不认识。
但也有可能,此人认识他,他不记得了。
边缘组织现在与权司之座公然对抗,如果自己与那群人有什么关系,那不就成了叛徒?
危险的讯号在苏凛的脑海中打响一记红光,不安的烟雾渐次蔓延。
他莫名心虚起来,暗自期望别人没有听到那句话。
意识到出现的蚀魔只是幻象,现场没有实质威胁之后,群众停止了骚动,一股新的舆论慢慢卷起来。
讨论最多的当然是人为操控蚀魔的真实性,以及可行性。一旦这种事有一丝一毫的苗头,人不可能放过任何机会。
毕竟自人与蚀魔大战以来,从未出现过操纵如此大体型蚀魔的案例。
此时,高台上的权司之座间也正暗潮涌动。
权司第六座恩莉塔是此次竞选仪式的负责人,仪式上发生惊天剧变,她有着难逃的责任。
恩莉塔长着瓷娃娃般的容颜,眼神湿漉漉的,宛如森林里小鹿似的天真。她仍心安理得地坐在位子上,海藻般翠绿的长发垂在双肩,整个人好像窝在了静谧的守护之中。
其余几座也同样沉默。
直到在外盘旋的寻访鸟全数回归,镇军总令来到他们身前,黑翎披风一扬,右手置于胸前,微微躬身,“各位大人,属下已排查过广场内外,并无发现蚀魔及叛乱者的行踪。”
镇军总令脸上的每条细小皱纹都仿佛在进行严肃的陈述。
恩莉塔的小手转悠着琉璃法水晶球,语气娇憨道:“继续抓吧,好好的表演都被破坏了。”
身旁的第五座斐缔斜目睥睨了她一眼,这个矮小瘦弱,相貌平平的男人向来看不起她,滑稽上翘的八字胡轻微抖动,说话间带着阴阳怪气的口吻:“叛乱者能跑到这来,手段不错。”
“也许是某些人放他进来的。”恩莉塔回应。
“我记得仪式的负责人是你,恩莉塔。”
“是我,然后呢?斐缔,你这样说,会很让人误会。”
斐缔不想再与她较劲,反正仪式上的事,三圣座那边迟早会清楚,届时看恩莉塔还能轻松多久。
第七座穆修尔多从意外发生到现在一直沉默不语。他浑身散发着淡雅的学者风度,浓密的黑色鬈发像上个时代的艺术品,额头开阔饱满,眉眼细长,鼻梁英挺,性感的唇瓣紧抿。搭配的繁领暗紫长袍,隐隐透出了高深莫测的气质。
穆修尔多轻扶铜制圆框眼镜,眸光里深藏黑夜,目光投向场下的某个人,在那瞬间,他的心底闪过一抹讶异,如同薄叶扫过水面。
紧接着,他提出:“第一轮有必要推迟,奸细可能藏在这群人里。”
“我不答应,穆修尔多,我不想再筹备第二次仪式了。”恩莉塔以撒娇的语气拒绝。
斐缔也不想将事情复杂化,但他又不愿当出头鸟,于是假惺惺地提高音量:“其余几位呢?”
竞选事关重大,没经过三圣座的同意,谁也不会轻易改变。
第四座十曲是个神秘的姑娘,在权司连任两届,谁也未曾透过她脸上的无影面具见到真容。她还不喜欢说话,平常神出鬼没,总把自己裹在一袭黑纱里,只露出雪白的大长腿,即使是在冬天,季节和时间在她身上仿佛失去了作用。
第八座悠炎和第九座悠芥是一对放纵的双胞胎兄弟,常年被派至千灵都外的他们,只要一逮到闲暇的机会,就累得呼呼大睡,连蚀魔从广场上飞过时,悠芥也只是睁开一边眼瞅瞅,而后继续睡。
唯有第十座克里郁,观察了一圈现状,似乎联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笑吟吟地给出意见。
“竞选依然要继续,如果奸细真在他们中,他会自己出来。”
斐缔一听,十分不爽地瞪了对方一眼,“那他究竟是傻还是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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