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汉子的声音十分低沉,一听便知,他故意以真气压低嗓门,好让任何人也没法办辨认他的真正声音。
那黑衣女子竟然唤作“黑瞳”?这个唤作“黑瞳”的女郎冷笑一声,一双黑得发亮、却又冷艳的眸子,斜斜朝那白衣汉子一瞄,冷嘲道:“又是‘你来了’这句掉牙的开场白?雪达魔,以你这样一个出尘的人形物体,怎么也和那些低等的江湖人一般见识,总在见面时爱说这些故作气势的话?”
她的声音亦是以真气抑压着嗓子而了,显而易见,也和那名白衣汉子有相同的目的,她不想任何人辨出她的声音。
那名忧郁汉子原来唤作“雪达魔”?倒真是一个独特的名字他其实是与雪有关还是与久远以前的少林禅师“达摩”有关?
雪达摩似乎并不介意黑衣女郎的污言秽语,可能亦已经习惯了,他只是若无其事的道:“浊世匆匆,数十寒暑,眨眼逝如朝露,这个烽火人间,不少神人、魔妖亦已因应环境而有所改变,你却数十年如一日,还是五十年前的你一样,依旧火烈、偏激、邪恶!”
但怎么可能?她虽然蒙着嘴脸,惟观其傲人身段,与及她那支极端妖烧而又蕴含无比野性的眼睛,极其量只是一个如花少女而已,又怎会是一个至少六十多岁的老妇?
这个黑瞳闻言脸色一变,双眸一横,眼看那个雪达魔,还他一句:“雪达魔!你也他妈的别太自鸣得意!你何尝不是与以前的你一般货色,还是喜欢说那些他妈的让人闷至吐出鸟来的婆妈佛理?”
她口出秽言,居然以“他妈的”、“闷至吐出乌来”与及“婆妈”来形容佛理,可见她极为讨厌正义!
雪达魔正色道:“黑瞳,别要谤佛!魔与佛仅差一线,却非对立,我们魔道,在佛的眼中也仅是一群千年万年都要拥抱孤独的可怜角色,真正与魔对立的,反而是那些声声嚷着要除魔灭妖、从没给魔道翻身的正道之士。”
“这个世上,从来也没有任何人或魔生而邪恶,魔与邪道,都是给大多数的所谓正道,一意孤行要坚持已见,而给环境逼出来的。”
“其实,在佛的眼中,这个世上,无论任何神、人、魔、妖、鬼,甚至一草一木都同样平等,都是佛,无分高低,无分彼此,可惜如今的世道人心,都活在自己所编织的地狱中,每个人的心再不是佛,所以这个世界不再完美。”
不愧是与达摩之名仅差一字的雪达魔,居然能一口气说出连串他自以为是的道理,可惜,对于这个年代的人,已经再不适用,特别是对眼前极度邪恶的她,更不适用!
她重重摇首:“太深奥了!雪达魔,你那些他妈的似是而非的道理,听来虽然动人,可惜我实在不愿扮作那么深奥……”
说到这里语气忽然一顿道:“这次你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情?”
雪达魔叹息道:“我们再说下去也是徒然!黑瞳,这次我找你来,是想劝你不要去赴那个神秘人的约会!”
黑瞳妖娆狂野的双眼中陡然升起两团愤怒无比的火焰:“雪达魔!别忘记这数十年来我一直在寻找灭门仇人的下落。如今有人约我前去,那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一定会去!”
雪达魔道:“我并非劝你放弃报仇!这数十年来你一心想要查寻仇人下落,却没有任何消息。如今忽然有人约你去见面,难道你就不想想这是一个阴谋呢?”
“阴谋?什么阴谋?”黑瞳冷笑道:“不管那个人是什么人,约我有什么目的,只要他能告诉我仇人的下落,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要去见他!”
“黑瞳,那个人仅仅是将当年你灭门之事说了一遍,并没有说出紫衣畜生的下落,这分明就是有意引你过去,你不能上他的当!”
“雪达魔!你不用劝阻我了!”黑瞳愤怒的道:“我已经说过,不管前面有什么可怕的阴谋等着我,都阻难不了我前往一探究竟的决心!”说完,似乎不想再听雪达魔说话,一个翻身跃向黑暗的深处,顷刻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雪达魔仍是定定的站在那里巨镜之前,他并没回首目送黑瞳远去,只是浑身上下,又再笼罩着一片优郁,一片像雪般凄冷的忧郁。
“黑瞳,这数十年来,你都是靠着心中的仇恨才活了下来。你的余生,难道只想为仇恨而活吗?”
“我不能眼看着你堕入地狱苦海却不管不问,你心中的仇恨之火虽然支持着你活着,可是一旦心中大仇得报,你的人也会因为仇恨消失而失去生存价值,我不能眼看着你步向死亡!”
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一句话传来的时候,声调已经拖的如同熊叫,仿佛那声音是从数里之外传过来的。
黑瞳与雪达魔,魔主手下两大人形化身终于出动了。而黑瞳更是一心想要寻找灭门仇人来到了西湖,如此一来,神州两大神秘组织的势力必然会曝光,他们的出现会给中洲队的生存任务带来什么样的变数呢?
夜路凡对此并不知晓,他此时也没时间去想那些,只因他与聂风现在正被一群江湖人团团围住!
这些江湖人一开始突然见到夜路凡紫红色头发和瞳孔,几乎以为见到了鬼,不敢接近夜路凡身外十丈之地!
非是他们没有好奇心,而是以他们三流武功的修为,只能接近到夜路凡身外十丈之地,才可抵御夜路凡无形之中散发的恐怖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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