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治亲眼看着自己浩荡的军队涌入巴帝撒耶,看着城内错横的街道上的乱军。他轻轻提紧缰绳,随着乱军一齐踏进了巴帝撒耶倾塌的城门。
我不应该这么冒险。进城指挥自然是他作为统帅最利于掌控全局的方式,但也是最危险的一种。我随时可能在这乱军中阵亡,一旦我死去的消息被公报,维奥联军的崩溃在所难免,他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不得不像克菜苏一样惜命,他的命不仅牵连着百万士兵的军心,甚至关系到三大王国的国运。他没有理由冒险,尽管如此,他仍然不受控制地冲进了城门。
风险与利益并存!兰活只能信赖自己的武艺和反应。否则他将九死一生。华丽威武的战甲出卖了他,使他一眼就被敌人看出身份不凡。对手接踵而至,重骑兵,步兵一个个向他冲来,又一个个被他斩于马下。甚至是弓兵和轻骑兵也把箭对准了他,他为自己划出了一个安全范围,任何想靠近他的敌人
者会被他斩杀在范围之外,这使他周围出现了一个无人角触及的圈地但就在他闲庭信步地看守着自己的安全界限时,一支飞箭径直刺入他的左臂。坚实的战甲保护了他,但仍在他的左肩上留下一块创伤,兰治警觉地四望,但混乱的战斗让他难以认出敌人的方位危险!下一支箭矢随时可能刺来,刺入他的心脏!他一头扎进乱军中,可笑!他自嘲道,我本以为摆脱掉乱军就可以毫发无伤结果身在一片混乱中竟然才是最好的选择!他不得不提起利剑,挥向乱军中的敌人。
天色渐渐昏沉,兰治借着太阳最后的残光辨认着混乱的战场。周围的敌人越来越少,越过东城墙涌入战场的维奥士兵越来越多。兰治不禁一阵喜悦,就要陷落了,第五区就要陷落了,仅剩亚兰森堡和维加法
堡里还有些负隅顽抗的敌人。
兰治飞奔到第五区的北边,俯视着整个库特低地。库特神庙上装璜的萤石熠熠生辉,在夜空的映幕下夺目耀眼的低地尽收兰治眼底。
已经有维奥的士兵冲下了斜坡向库特低地进发,这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几步路,但是兰治知道这几步代表着什么,他有些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激动,同时却隐隐有些担忧。
冲向了库特低地,意味着维奥联军开始了对第一区,对巴帝撒耶核心腹地的冲锋,真正意义上的大决战,才刚刚开始。
——————————
乔恩在城外目送着成千上万自己的士兵涌入城墙,甚至亲眼目送了自己起亲密的盟友马尔多随着奥维克的亲卫队进入城,他隐隐为马尔多的性命担忧,又暗自羡慕马尔多可以亲自用利剑满定自己复仇的理想
身为维兰国王,这场战争直接的推手,他乔恩又何尝不想随大军冲进城郭,用利剑酣畅淋漓地实现自己的抱负,可惜同样因为他身为国王,至高无上的身份使他被几乎所有的维兰将领恳请——或说是限制在安全的城外,兰治已经冒着生命危险闯入乱军,如果乔恩再度冒险,整个维兰都会提心吊胆,乔恩没有权利在乱军中杀敌,尽管他渴望这一刻,尽管他明白如果自己强行要进城战斗,无人能阻拦他,但如果他被整个维兰的规范与自己的圭臬所制,不得不无所事事地待在城外听着城内传来的厮杀声。
夜幕降临,但城内的交战声不绝于耳,所有浴血奋战的士都失去了休息的权利,他们只能一直战斗下去,直到这场恶斗彻底告终,光是听枪马相击的声音,乔恩就能隐隐想象出这场战争有的么残酷。
但到底是谁占了上风?这些奋不顾身涌入战场的维奥士兵们究竟是踏进了死亡的坟墓还是英雄的凯旋式?,军队推进到哪里了?哪里的城堡失陷,又有哪还在负隅顽抗?兰治怎么样了?马尔多呢?乔恩有无数个疑问促使着他关注城墙后那个地狱般的世界,但焦躁与急切没法让他洞悉战场的剧势。
“派斥侯去观察战场的,然后立刻回来向我汇报”乔恩下令道,一队侦察兵随着大军进入城墙。乔恩盯着那个他们闯入的城门,等待着他们重新出城,带回让他满意的答案。
——————————
形势危急!克莱苏把威林诱入陷阱解决掉这个敌人后,终于彻底摆脱了敌人的包围,但涌入的敌军越来越多,仿佛永无穷尽,他不得不从马伦西斯凯旋门且战且退到皇家剧院,把这个半圆的大剧场变成成残酷的死亡角斗场。
无数的士兵在舞台,在坐席上厮杀。这是皇家剧院自建成以来上演的最血腥最残忍的一出戏。就在主角克菜苏执剑酣战时,一个传令兵给他带来了令他愕然的消息。执剑的手不仅一僵,克菜苏被点燃的全身骤然清醒过来。
开势危急!克莱苏立刻突围出去,离开了皇家剧院,沿着内河向北边狂奔,是什么样的消息让正值高潮的戏剧主角匆忙罢演离席?传的话很短,但是以撼动一切。
“王子殿下!第一区受袭,库特低地即将沦陷!”正是这个消息让克莱苏果断放弃继读在第五区做战。他策马冲出围在皇家剧院间白的乱军,朝库特低地狂奔而去。
形势危急!他清楚库特低地的陷落和第一区的袭意味着什么,第一区是整个巴帝撒耶的核心城区之一,很多大型的建都坐落在这片腹
地,还有巴斯顿岛!尽管那已不再是国王的皇宫,但克莱苏深知巴斯顿岛对巴帝撒耶民众的精神支撑影响有多大。一旦第一匹陷落,巴帝撒耶将离毁灭仅差一步之遥,无论如何都必须守住第一区!形势十分危急,克莱苏觉得自己和整个巴帝撒耶都面临着史无前例的危机。
现在父亲正在想什么?又会在做什么呢?克莱苏知道身为国王,父亲如今肩负的重担与压力比谁都大,如今巴帝撒耶面临灭顶之灾,自己的父亲又有什么明智的对策了吗?如今一切岌岌可危,克莱苏能依靠的人只剩下了他的父亲。
——————————
马尔多就要迷失在这乱军之中了。
他并非从未经历过乱战,早在雷那什战争时他就数次亲自披甲上阵了,但像如今这样残烈的恶斗,马尔多还从来没遇见过。
马嘶剑击和士兵的呼嚎让他一阵阵耳鸣,他几乎丧失了辨认声音的能力,耳边仿佛有怒吼声传来,而且越来越大,但马尔多没法聚集精力去判断。
直到一个步兵提刀怒喊着冲到他面前,他才如梦初醒地举起剑来刺入敌人的胸甲,好险!他惊出一身冷汗,如果刚刚用那个士兵是从背后向他进攻的,或许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反应过来了,马尔多觉得他的双臂近乎麻木。手上的利剑与与钢盾如磐石一般沉重不堪,跨部和大腿两侧被马鞍磨得生痛,甚至喉咙也是一阵发酸。
他就快要坚持不住了,快逃离这片地狱吧,否则自己或许将再也没法离开这片土地了,撒退吧,你就要不行了,马尔多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与嘲讽着自己,才不过半天时间,自己就要坚持不住了吗?那些仍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士兵将会多么鄙视自己!马尔多想为自己找开脱的借口,可是半天都想不合适的理由,只有对自己无能的理怨。
↑返回顶部↑